賈赦想了一圈,對賈敬的話信了七八分,臉色跟着就變了,冷聲問道,“當年害我伯父的人是誰?”
“我爹去世之事,實則有些複雜,我慢慢與你說吧。”賈敬頓了一下,面上露出幾分異樣。
賈赦不明所以,卻也靜靜聽他細說,然後面色也跟着怪異起來。
原來當年賈代化會死,起因是他看皇帝看重太子,便在衆皇子中對其另眼相看,惹了大皇子不快。
以賈代化的身份,大皇子心裡雖不滿,動手卻是不敢的。不僅如此,他在面上仍舊要對賈代化以禮相待。
奈何大皇子手下卻有人犯蠢,為了在大皇子面前露臉,竟設下了毒計,意圖陷害此次恩科舞弊。
一則毀掉皇孫的名聲,連帶打壓太子;二則他選了賈敬為對象,連帶治了賈代化為大皇子出氣。
雖則賈代化及時發現了端倪,未曾真正入局,但他受此陷害又驚又怒,不巧又碰上前幾日大喜之下,飲酒過量引發的舊傷,兩相疊加,竟就這麼去了。
這是一半原因在自己人身上啊。賈赦無語了會兒,惡狠狠地問,“那個動手的家夥如何了?”
自家人且不說,大皇子是根由,又連帶全家人都沒了,真正的罪魁禍首也絕對不容放過!
“我爹去後沒多久,他便因為毒計暴露,被皇上下旨,全家抄斬了。”賈敬冷聲答道。
若非如此,他又如何能放下殺父之仇,自個兒跑來修道。
賈赦的氣勢洩了一大半,又問道,“我爹辭官,也跟這事有關系?”
“我爹去世之前,給叔父去了一封信,将他的激憤怨怼全發洩了一通。”賈敬無奈地聳了聳肩。
“裡頭把皇子們雞毛蒜皮的小事,都寫成了你死我活的争搶。結果等到那蠢貨伏誅的時候,叔父便毅然辭官回京了。”
賈赦呵呵笑了兩聲,“看來我爹當年純純是被吓到了。不過他退得早也好,否則後頭這些年的風波,咱們家怕是不一定穩得住。”
賈赦話中帶了唏噓,賈敬也跟着點了點頭,“你說的也沒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啊。”
相對歎了一回,賈赦将二人拉回到原本的議題,“就算我忽悠賈珍的事情成了真,不對,既然那本就是真相,我說的話就不是忽悠。”
“所以我當初說的那些,你信任珍哥兒、對他寄予厚望的話,你要與我積極配合,讓他信以為真。”
他凝視賈敬,正色道,“如此,他才會心有動力,主動改掉惡習,成長為一名合格的族長。”
賈敬爽快地點頭,“行,往後我會時不時派人給他幾句鼓勵。”
“若他有了長進,你便給我傳個信,我再隐晦地贊他幾句,定讓他随着你的想法走。”
賈赦滿意地看了一眼,說起他的第二個條件,“珍哥兒的事先就這麼定了,但你還要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能修習房中術。”
“你如何得知我要修習房中術?”賈敬驚訝地問。
“莫非你修行此術竟還是秘事?”賈赦比他更驚訝。
那守門的清塵可是随口就說出了賈敬的修行之事,還連他的修行進程都清楚,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
聽了賈赦的解釋,賈敬恍然,“原來是清塵道兄所言。我們曾邀他同修,他雖拒絕了,但有所了解也不奇怪。”
“他為何拒絕?”賈赦眼中滿是好奇,“你又為何這般輕易便答應了?”
賈敬輕咳兩聲,卻也實話實說,“清塵道兄才是一心向道,自然不會輕易轉修。至于我,我也不與你說虛話,我來修道本就是個借口。十多年來,沒個進展,換個方式又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賈赦斜着眼看他,“你便是換方式,又為何要修房中術?你看看你自己的年紀,都年過半百了,你不怕到時候力不從心,無能為力嗎?”
賈敬瞪了瞪眼,“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忠言逆耳啊,敬大哥!”賈赦握住賈敬的手,苦口婆心地勸,“人年紀到了,就是要服老,安安分分地修身養性才是正道!”
他都被迫修身養性了,賈敬有女弟子服侍不說,還想要買小姑娘修房中術?真是癡心妄想!
有他賈赦在,必不會讓此等惡行得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