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弟子們的目光都被他的身姿吸引了過去。
同其他焦灼的戰局比起來,陸晖這邊完全便是碾壓。
“小望舒,你可真舍得啊,這麼快便讓你的弟子去山谷和劍崖處曆練啦?”
“練氣七層,你弟子的護體靈罩就跟層紙一樣吧?”
刻羽看出點門道,湊過來,挑眉,疑惑地小聲嘀咕道。
望舒仍是那副不為任何事物所動的模樣,淡淡道:
“這是他的選擇。”
無波無瀾彷佛毫不在意的模樣。
倘若望舒前陣子沒來尋他要丹藥,亦或者此時他的手别攥得那麼緊,他便相信了。
此刻一聯系起來,刻羽感歎道:
“小望舒真是個悶葫蘆,從小便是。”
刻羽當時并沒有直接給,而是提起景從也讨了丹藥回去了。
“小望舒想要這些丹藥做什麼?說了我便給你。”
刻羽當時如此問道,望舒卻好似做了壞事般,守口如瓶。
一旁的殊機長老也側過身來,附和道:
“小望舒是這樣的,從來便是面冷心熱的主。”
從小到大,望舒最頭疼的便是陣法了。
讓他去研究陣圖、陣眼什麼的,不如一手持劍,戰個痛快。
他如他的劍法般,大道至簡,揮劍定乾坤,不欲用丹藥、法器之類的。
為了給陸晖的劍布下護持的陣法,以往對陣法敬謝不敏的他,難得去尋執法長老。
執法長老對他逃了陣法課的事,一直耿耿于懷。
于是那段時間,不似陸晖和景從想的在閉關,望舒一邊被執法長老唠叨,一邊熟練的左耳進右耳出,怔怔看着長老布陣。
“我說什麼來着,逃課一時痛快,逃完總要還回來的。倘若我不幫你,你又待如何?”
……
“這回可不能讓你逃了,你接下來都得狠狠補課!”
其實以長老的能力,也不至于用這麼長的時間。
隻是他好不容易讓望舒乖乖在這裡,可不會輕易浪費這個機會。
絮絮叨叨了許久,直讓望舒垂在身側的手都悄悄動了動。
想揮劍……
另外,不愧是一脈相傳,在宗門,秦執風也像長老這般,令衆多弟子聞風喪膽的存在。
以至于宗門有句流傳甚廣的話:
甯願去思過崖受罰,也不想聽大師兄和執法長老唠叨。
好不容易布完,望舒還是那副模樣,執法長老擡眼看他一眼,卻知道他沒懷好心。
倏然,他一動,擡手便欲拿着劍跑路,卻被執法長老眼疾手快地将手拍下,瞬間布下一個陣法:
“還跟小時候一樣。”
他半是懷念半是無奈地搖頭,将劍收起,看向被陣法禁锢在原地的望舒:
“什麼時候補完這些,什麼時候離開。”
他揮袖,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堆書。
頓時,望舒生無可戀地停止了掙紮,心裡想道:
執法長老還是同小時候一般,恐怖如斯……
待他終于從房間走出時,擡頭看着外頭,竟然有恍如隔世的感覺。
想到這裡,望舒抿唇,周身氣勢更盛。
刻羽和殊機對視一眼,也猜到了什麼,悶笑一聲,不再逗望舒。
談笑風生間,台下剩下的人越來越少。
一連比試了兩日,最後決出的十人,便是:
陸晖,洛之昂,邢舟,文石,孫鵬,扶光,景從等人。
景從看似不起眼,卻在鏖戰過後,戰勝了一衆對手們,表現出了不俗的實力。
秦執風等弟子結嬰,未參與此次大比。
十人之間比試決出名次時,最為矚目的,便是陸晖和孫鵬了。
曾經約定的,比試結果不影響大比名次,是因為兩人之間的境界差距太大,孫鵬不欲占便宜提出的。
然而現在兩人旗鼓相當,自然要決出個名次出來。
兩人立在兩邊,倏然,便似離弦的劍般,沖向對方。
短兵相接間,兩人眼神銳利,身形快得隻剩下殘影。
孫鵬的武器是長柄錘,舞動間卻不顯笨拙,看似輕巧地落在陸晖身上,卻攜雷霆之勢。
孫鵬乃是稀有的雷靈根,術法運轉間,錘子也纏繞着危險躍動的閃電。
觸之便足以讓修士半個身子麻痹掉,靈脈運轉滞澀。
而在同人打鬥時,瞬間的停頓都是緻命的。
奈何陸晖卻不比鍛體有成的孫鵬差。
他隻是稍稍停頓片刻,沒等孫鵬抓住機會,便攻勢不減地繼續揮劍。
在此重壓之下,他仍然顯得遊刃有餘。
為了公平,師尊留下的陣法并未啟用。
他撐起一道靈力罩的同時,四兩撥千斤地用劍挑開砸來的錘子。
随即動作不停,手腕一轉,身體靈脈被齊齊調動,劍訣運轉,身前出現數道劍的虛影。
左腳邁前一步,劍一出,數道劍影齊出,道道皆攜着不弱于本體的劍氣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