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團子……”

明引颔首，擡手撫上景從的臉，苦澀地笑道：

“不，哥哥。最初的最初，你才是衆多世界的天命之子，本該擁有光明璀璨的未來。”

隻是為了他，全都是因為他……

想到這，明引本體形态從中滲出絲絲縷縷的黑色，與外頭的白色格格不入。

彷佛不想再傷害到白色，明引才能很好地将其控制在身體深處。

“明引之名，從來都屬于你，哥哥。”

景從怔愣片刻後，卻看不得眼前人這麼傷心，以輕松的口吻說道：

“可是我們現在都是天命之子啊！或者說，衆生都可以是。而且，現在我們都不是純粹的團子啦。”

景從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明引，說道：

“我是白色餡的黑色團子，你是黑色餡的白色團子。我們都不是非黑即白的，我們擁有彼此。”

擁有彼此……

這個說法太浪漫了，讓明引激動地抱住了景從，卻是小心翼翼地虛虛環抱着，好似眼前之人是什麼脆弱又易碎的存在。

景從無奈閉眼，狠狠回抱了回去：

“怕傷害到我，所以甯願一個人在幻境經曆無數次的絕望嗎？”

短暫的歎息後，景從接着揭底道：

“倘若我不進入幻境，你又無法突破世界意識的禁锢，做到不傷害我，你是不是就要自我消解，逼世界意識将我定為天命之子？”

此話一出，明引的身體微微僵住，不敢多言。

景從是又無奈又好笑：

“這會兒怕我會生氣了……”

當時尚在沉睡的景從都被氣地醒過來了。

“你是我甯願互換命運都要保護的人，我又怎麼會看着你為我受苦而無動于衷呢。”

即使已經經曆了這許多，談到這，明引仍舊反應過激，攥緊了抱着景從的手，哽咽道：

“我不需要……我甯願我從未誕生過。”

景從無奈，明智地轉移話題，和一旁的系統說道：

“小團子，多虧有你，我們才能成功通關這些世界。”

系統臉上的光明明滅滅的，好似在害羞一般：

“我是因為你們才誕生的，是命運既定之外的變數。我的誕生，本就意味着你們已經改變命運了。”

可以說，被改變的命運，已經從不可能的，變成了既定的、必定被實現的現在和未來。

突然，景從想到了什麼，問道：

“倘若我失去記憶後經曆的四個世界也是幻境，那有對應的四個真實世界嗎？”

系統也愣住。此時，卻是世界意識解釋道：

“原本它們隻是幻境之中被循環經曆的虛幻世界。然而在你們和世界之中衆生的努力之下，它們變為了現實。”

“我能感覺到，它們都已經誕生了對應的世界意識。”

這些世界意識隻是一個世界的意識，不同于和景從他們一直打交道的，全部世界的世界意識。

“這是奇迹。”

世界意識感歎道。

雖然在它看來，無論是從新誕生的世界意識，還是剛剛擺脫虛幻變為真實的世界本身，都太過于稚嫩。

但毫無疑問，它們都擁有着世界意識無法觀測的，未知卻璀璨的未來。

“它們是因為你們而真正誕生的，不歸屬于我，卻和你們關系密切。”

“它們從幻境中脫離出來，溯源而上，變成了還未發生時的模樣，需要你們幫助它們發展。”

景從卻誤會了，心中絞痛，不禁發問：

“那麼，在幻境中的一切，那些人和事，都不曾存在過嗎？”

“不。借用衆生意識體觀測的内容來說，對于那些世界而言，這一切便好似重生前。可以說存在過，也可以說沒有。”

明引敏銳察覺到景從的心情，寬慰道：

“但是我們可以重新為它們創造更為美好的現在和未來。”

景從順着想了想，重來一次，在第一個世界裡面，或許大反派“夏”，會選擇輔佐奈塔，和他一起，為平民創造一個更好的世界。

在第二個世界，或許凱納和他的哥哥雲季，從未分開，和志同道合的迪爾曼一起，為平民努力。

在第四個世界，或許明引仙尊和小狐狸，岑明仙尊和邢舟，雲天和赤霄……會擁有不一樣的結局。

從前種種并不是沒發生過，但他們和那些世界的人們，卻有機會彌補遺憾，擁有一個未知卻極為璀璨的未來。

這對于所有人來說，都是再好不過的了。

世界意識退去，将空間留給真正的主人。

眼前的虛空處，幾個極為熟悉的世界虛影浮現，閃爍着微末卻不息的光芒，明明滅滅，好似等待着什麼。

景從和明引牽着手，相視一笑，随即和系統一起，踏入其中，續寫屬于他們的奇迹。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