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程洛帆給她接了杯溫水,耐心聽她講。
“首先,作為死黨,我是絕對相信你說的任何内容的,”鐘楚看向她,正經不過三秒後雙手捏住她的臉,“所以你能不能也相信相信我?”
程洛帆瞳孔放大:“?”
鐘楚急得跺腳:“要不我們去醫院看看吧!”
不止出現幻覺,現在都開始洗腦式說胡話了啊!
程洛帆:“……”
得,一句沒信。
程洛帆被搖晃的發暈,微微睜大的明眸四下旋轉,下意識看向了有人的位置。
那人也恰好看過來。
女生白皙小巧的臉頰因被捏住微微嘟起,眼睛一閃一閃向來投來亮晶晶的目光,平添了幾分俏皮。
耐不過女生灼熱求助的視線,秦斯和聳聳肩示意自己的身體:
虛化的,幫不上忙。
程洛帆的小表情一垮,滿臉最後一棵救命稻草也沒了的生無可戀表情。
因她這變化起伏極快的臉上表情,秦斯和屬實沒忍住,垂眸輕輕笑了一下。
“笑屁啊……”程洛帆嘟囔着,眼神看向廳柱的方位。
因為真能看到,視線存在聚焦的點,程洛帆的眼神格外的真,又朝着那處說話,好像那裡真的有人。
鐘楚有些動搖:“小帆,那人……在哪兒呢?”
“喏,就站那兒,”程洛帆示意廳住旁,趁鐘楚分心掙脫了動作,“雖然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你看不到,但他真的在。”
鐘楚半信半疑看着她。程洛帆是标準的南方姑娘,淡顔系長相,又因為生了雙鹿眼,認真起來讓人很難不去相信。
“真的?”鐘楚問。
“嗯。”程洛帆點頭。
“那我、、需不需要跟他打個招呼?”鐘楚怎麼說怎麼覺得這話别扭。
跟空氣做個自我介紹?
“額……”程洛帆看看鐘楚,又看看秦斯和,覺得自己這個中間人格外被動,“也行?”
做也行,不做也行。
……
鐘楚慢吞吞起身,朝程洛帆視線正對的那個方向去:“這裡?”
見人過來,秦斯和稍稍退後,保持着一點男女有别的距離。
“稍微靠右一點……差不多,你說吧,”程洛帆看了眼秦斯和,“他聽得見。”
鐘楚在心裡做了十足的心理鬥争,擠出一個不甚自然的笑容:“您好,我是……不行我還是不太信。”
鐘楚繞了個大圈坐回木椅,實在做不到對着空氣自言自語。
程洛帆笑了笑,她十分理解鐘楚這種糾結的心情,畢竟她親眼所見都覺得不真實,也就沒理由強求連看都看不到的人了。
鐘楚看着那處空白,稍作冷靜,覺得歸根結底一定是找藏品這事繃斷了程洛帆最後一根理智的神經。
對,一定是這樣。
“沒事,我們可以先跳過這個環節。”鐘楚靈機一動,把桌上的藏币冊拿過來。
各朝各代的藏币都是按日期順序排列的,鐘楚翻到後面,指着中間唯獨空出的位置:“當務之急,還是先想想這個該怎麼辦吧。”
解決掉這個難題,要是程洛帆還維持現狀……她再把她綁到醫院去也不遲。
就這麼辦。
秦斯和一言不發,把她們全程的内容聽了個遍,包括拿到那本藏币冊,翻到了銀元那一頁。
看起來是民國初期到今……不,準确地說,是到1933年。
那麼空下缺少的那枚應該是——
“不知道。”剛打上沒幾精神,程洛帆便又像洩了氣的皮球。
距離約定的期限隻剩下不到兩天。
人海茫茫,盲目地找總不是辦法。
“要是找不到,你以後在圈子裡的處境怕是會更難。”鐘楚跟着一起操心。
“沒事,”程洛帆盯着已有年頭的房梁,渾身無力,“看開了。”
“缺少的那枚,”沉默了許久的秦斯和突然發聲,若有所思往廳外看,問道,“是1932年發行的紀念币嗎?”
“是,”程洛帆自然回答,“不過我查了下,當年發行的數量就極少,現在又過去了這麼多年,找到無異于大海撈針。”
當年都稱得上稀缺的紀念币,在幾十年後身價直線上漲,直接成為難以多得的典藏版。
鐘楚左看看右看看,繼續呆愣着看好友和廳柱旁邊“據說有人”的人搭話。
程洛帆失了神。從小到大“複習了偏偏不考沒複習的次次壓題成功選擇題選了AB正确答案是CD”等等一系列相關的抉擇經曆導緻,她從不認為,自己是個幸運的人。
沖動過後,一切歸為冷靜。
她無力選擇,也不覺得,自己有萬中得一的好運。
“不要緊,”程洛帆想到了最壞的打算,“大不了生意全無,早日關門大吉——”
不遠處的青年再一次開口:
“或許,我可以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