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者接起:“林叔?”
林啟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程小姐,人到了。”
“好,我馬上過去。”
程洛帆挂斷電話,朝秦斯和看了一眼。她正處在崩潰的邊緣,到底沒擠出任何表情,聲音沒了一點起伏:“我還有事,先去處理。”
秦斯和無聲,沒應也沒再講。
女生的小跑聲很快消失在走廊盡頭,而她不知道的是,她跑出的瞬間,那間屋子,也随之空了房間。
包間内。
“我還以為你們走了,”劉項看着随程洛帆後出去又先回來的林啟,“程小姐是無話可說,躲着不敢回來了嗎?”
“自然不是,該走了可不是我們。”林啟說。
劉項輕蔑笑笑,林啟将門外的人引進來:“趙先生,請。”
“趙、趙先生?”劉項頓時笑不出來,哪想到有人能請動這位大佬,趕緊畢恭畢敬起身歡迎,“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
程洛帆這時趕到:“趙伯伯。”
劉項的臉色愈發難看,硬着頭皮說下去:“趙先生今天來,不知道是有什麼事情交代。”
“想想,劉老闆最近來往港口的次數,是越來越頻繁了。”趙振明沒頭沒尾說了一句,劉項就已經冷汗直冒:“是、是啊,多虧趙先生幫襯。”
“不過我最近聽說,劉家似乎出了點真假問題啊,”趙振明的氣場壓迫感十足,“總不能是劉老闆生意興隆,運輸的東西太多忘了每個物件的細節,錯把假貨摻進了真品裡吧?”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為了繼續合作,劉項哪敢惹,趕緊否認,“您放心,由我層層把關,什麼時間運哪樣東西,我看過就絕不會忘,絕對不可能被替換……嗯?”
劉項終于意識到了。他一步步,繞進了他原本設給程洛帆的陷阱。
趙振明站在哪邊,俨然明了。
“是麼?”趙振明笑笑,把那個瓷瓶重新轉到劉項跟前,“那就有勞劉老闆看看,這個瓶子,究竟是不是由劉家發出。”
劉項啞口無言,隻得認栽:“可能是……手下人弄混了吧。”
說着他看向程洛帆,态度直接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不好意思了……程小姐。”
事情結尾,由劉項按合同賠款畫上句點。劉家雖小,凝聚起來卻算個小勢力,趙家從不得罪人,還需要合作,程洛帆也不打算把事情鬧大,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這麼過去了。
“趙伯伯,今天謝謝您能來。”散場,程洛帆對趙振明鞠了一躬,表示感謝。
“不用謝我,謝你自己,劉家和海外一直有小動作,我正好借了這機會,殺殺他的氣焰,”趙振明說,“倒是你,一幅畫換露一個面,不覺得虧嗎?”
會場那天手下拿來畫時,程洛帆委托助手引薦,和趙振明說了提議,用那幅畫換來了今日的逆轉。
“不虧,”程洛帆搖頭,聲音小下,“至少,畫是真的。”
她沒有完全,違背外公的訓言。
“什麼?”
“沒,”程洛帆笑笑,“合作愉快。”
趙振明頗為欣賞地沖她點點頭,起身和助理告了辭。
“林叔,”程洛帆按了按發漲的太陽穴,終于松懈坐下,“關注一下,看看退款到沒到賬吧……上一批購入的都檢查了嗎?”
“檢查過了,剩餘沒有問題,”林啟回,“我送您回去祠堂?”
“……好。”程洛帆眼睛下意識看向門外某處,但又仿佛下了某種決心,起身朝向門外,直到口袋裡的手機又“叮叮”響了幾聲。
程洛帆拿出來,邊走邊點開那個界面,是之前在古玩市場論壇發的帖有了回應。她一條一條,按時間線翻看。
「這是民國的紀念币吧?我家老一輩有人收藏,提到過,也是差這一枚。」
現在才有回應。程洛帆想,她要等到這個時候,估計黃花菜都涼了。
「聽說當年出品就售空,隻有一枚唯一高調問世,後續也不知道怎麼樣了……别問,問就是我家裡有人脈,知道這個消息。」
程洛帆手一頓。
是……秦斯和用高仿換走的那枚?
如果其他的沒有消息,他隻能通過這個途徑獲得消息。
這麼多年過去,也不知道對方有沒有發現以為占了便宜的東西,是個假貨。
程洛帆沒了看下去的心思,準備關上,“嘀嘀嘀”又彈出了新的回複。她掃了一眼,停下了收手的動作。
「提到就生氣,明明是我國的東西,結果都被海外不法商人以低價運輸到了國外,一個都沒留下。」
這點……外公的筆記裡也提到過,當年的民間組織中,有一批能人巧匠,把赝品做的栩栩如生。
「那枚不也是?有人說那是壟斷方故意高調登報,奉承海外買主呢。」
程洛帆停下步伐。
秦斯和第一次來,就是在替換文物的途中被發現追殺的。
「誰說國内沒有?前幾天趙家不是展覽了一枚?」
沒準備的,程洛帆想到什麼,突然朝反方向奔去。
“小姐?”林啟吓了一跳。
“林叔,您先走,”程洛帆招手,“我還有點事!”
程洛帆邊走邊想。
因為、因為秦斯和的替換,至此,才能在現在看到那枚銀元的全貌。
他顧了大局,不是盲目的偷奸耍滑,做着損人利己的事。
可她卻未知全貌做出評價,甚至以不禮貌的态度對他說了話。
不行——
“秦斯和!”程洛帆推開吸煙區的房間。
有人突然闖入,房間内的人面面相觑:“?”
程洛帆環顧一周,混亂的情緒慢慢冷掉:“不好意思,打擾了。”
卻沒見到想見的人。
秦斯和又一次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