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精上頭的感覺揮發,她愣了愣,狂跳不止的心跳加速,困倦很快襲來,她一步一步走到床邊,整個人倒下去陷進柔軟,很快丢了意識。
哪有那麼多酒後失态,不過是借着酒意放大感官,澎湃了本就雀躍的勇氣。
可醒來又嘴硬。
場景中男生的懷抱溫熱,靠近的位置,聽得見澎湃不止的心跳——
“呼!”程洛帆從床上驚坐起,頭一陣眩暈絞痛,“嘶——”
大概是酒醒後的餘韻未定,她摸着臉,心卻仍狂跳不止。
雖然并不是完全沒有失去意識,但對自己酒後做過的事,還是無法百分百控制,就比方說此刻清醒後開始慌亂。
自己昨天……抱了秦斯和?
“這都叫什麼事啊。”說不清道不明的,程洛帆把頭發抓的淩亂,心髒跳的更快。
而此刻院外,似乎一切安靜如常,像是依舊隻她一人,從無旁人存在。想到這個,程洛帆心煩意亂,快了幾步想沖出門,想看看那人是否還在——
“吱呀!”
房門被推開,想見的人似乎駐足許久,兩個人差點相撞。這一接觸,昨晚擁抱的記憶再度湧現腦海,程洛帆怔住,一時半刻沒有動彈,隻說起話:“哈哈……早、早啊,好巧,你怎麼在這兒。”
“不巧。”秦斯和搖頭,反義表示肯定,表明正是在等她。
程洛帆以為他打算“告狀”昨天的事,理虧低下頭:“哎呀,不好意思,昨天是我喝醉……”
“我是來跟你道别的。”
程洛帆沒再說下去。
再仔細看,秦斯和已經穿戴整齊,他沒有行李,離開來到都是孑然一身,大概也不會有任何眷戀:“有個任務需要執行,是一起複刻的同學,他出了點麻煩,春節期間正是警戒松懈的時候,組織商量了很久才在前不久定下時間,我需要回去一趟。”
但已經在不确定的時候,想要報備給這個人讓她知曉。
如同當頭一盆冷水,程洛帆頓時清醒,心卻更加混亂。
又是任務……而且還是春節後執行……想必一定十分要緊,所以受傷的概率,也隻會增不會減。
“就不能……”程洛帆抖着聲音,“不去嗎……”
她開始變得心疼,不想讓他再置于那種危險當中。
想要,能和他多待一會兒。
“可是你答應我,要和我一起去唐叔叔的現場的……”
“我會趕回來。”
可是偏偏,這個人是秦斯和。不會放棄,會竭盡全力。
挽留的話再開不了口。
“我知道了。”程洛帆肩膀輕顫,低下的頭看不見青年的輪廓,隻聽得一聲應答。
随後,院中便隻剩她一人。
昨晚熱鬧的痕迹宛如曆曆在目,可環境中的人,并不屬于這一時空。
程洛帆走回祠堂,來到自己的書桌旁,看随意散落的一切,倏地瞥見桌角下掉落着的相片。
是日記本裡那一頁,不知道什麼時候掉的,她撿起來,輕輕拂去正面落地的浮土,似乎覺得,這照片好像更清楚了。
照片上的青年身着熨的沒有一絲褶皺的黑色西裝,後頸露出皮膚以為是污漬的區域,明晃晃落得一顆小痣。
很明顯的變化。但此刻的程洛帆無心顧及,隻對自己轉變的情緒抱有懷疑,不确定自己究竟是何種心情。
秦斯和如他承諾,雖然還是難免受傷,但到底是在出現場的約定前趕了回來。
隻是,程洛帆試着跟他保持距離,希望一切能回到正軌。
她第一次沒有替秦斯和處理傷口,隻把藥和紗布放到了桌上。
不敢接觸,更不敢看到他的傷口。
心會變得痛。
秦斯和不會覺察不到這種異樣,他大緻猜得出,是他明知結果依舊以身涉險,但無法給出确切回應。
總要有人去做。
不冷不熱的關系僵持着,隔天出現場也依然照舊。
唐鎮邀請他們參加的“現場”更多可以稱為一處文物開采地,已經公開的區域到來着各地的文物商和考古隊,包括與她關系不洽的蘇媛。
無數雙眼睛都在盯着這位程家的後輩,程洛帆和各文物合作夥伴洽談,秦斯和則和唐鎮打過招呼後,靜靜等在一旁。
他在想程洛帆冷淡下來的态度,一遍一遍地想,想她不願意和自己多說話,想如果一直這樣下去的結果。
一多想了,心竟然會難過。
一多想了便分心,沒能注意周圍的異常。
設施地常有的扒手架被人惡意松動,緊接着朝他的方向倒去。
“對,是這樣……”程洛帆正聊着,不受控制地注意卻是不是看向某處,于是注意到了這一幕。
高聳沉重的扒手架倒下,周圍人的第一反應全是躲開,唯有一人。
“秦斯和!”程洛帆沒有絲毫猶豫,徑直朝更危險的區域奔去,秦斯和聽到提醒,被她一把推了出去。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