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水星記》的九百八十一遍:喜歡好像真的是一瞬間的事情,比如罐裝咖啡,也比如他——荔枝唱片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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爪子搖下去後,穩穩地抓住了虞荔看準的目标,把機器貓甩出了洞口。
少女眨眨眼,也有點沒想到自己第一下就這麼順利地抓到了娃娃。
她把那隻機器貓從抓娃娃機的洞口拿出來,在閉着眼的徐子涵面前晃了晃,彎着眼睛道:“子涵,你可以睜開眼了,給你抓到了一隻機器貓。”
徐子涵聞言睜開眼,“啊”了一聲,抱住機器貓,眼睛開始發光:“小魚姐姐,你怎麼這麼厲害啊,一抓就抓到了,你能再給我抓幾隻嗎?”
“好啊。”虞荔答應得很快,又跟徐子涵走到下一台娃娃機前面。
她甩了幾下爪,盯準一個目标後就果斷敲下按鍵。
很順利地,又抓到了一個綠色的牛油果公仔。
徐子涵接過牛油果公仔,不可置信地猜測:“小魚姐姐,你難道是百發百中嗎?”
虞荔大體回想了下:“也不是,大概十次裡能抓到七次?這兩個是運氣很好,所以都抓到了。”
徐子涵一直黏着虞荔,央求她繼續抓,看她抓完了所有遊戲币才罷休。
抓到的玩偶裝滿了一整個小推車。
虞荔去櫃台那裡問那個年輕店員要了一個大的塑料袋,然後幫徐子涵把小推車裡的玩偶都裝進去。
徐子涵一臉崇拜:“小魚姐姐,你能教我抓娃娃嗎?”
虞荔搖搖頭,有點為難:“姐姐馬上就要開學了,應該沒有時間了。”
“啊~”小男孩撒起嬌來也完全不輸。
虞荔裝完娃娃,實在拗不過他:“如果我有空的話就來教你。”
徐子涵立刻答應了:“好啊,好啊,小魚姐姐,你一定要教我,說話算話。”
剛裝好玩偶,虞荔還沒來得及把袋子系好。
店門突然被人推開,一個波浪卷長發的女人走進來,“子涵,媽媽做完美甲了,跟我回家吧?Reilly哥哥在家等你了。”
徐子涵扒拉着虞荔的腿不肯走,癟着嘴很委屈地哭訴:“小魚姐姐,我真的不想回去上英語。”
虞荔想把徐子涵交給徐媽媽,但他抱得太緊,她隻好維持着原來的姿勢,無奈笑着跟徐媽媽做了自我介紹。
她本來就是内斂的性格,也就是能跟合眼緣的小孩子多說幾句話,面對不熟悉的人特别是長輩就容易變得拘謹。
徐媽媽嗔怪地把徐子涵抱起來:“都是我們把他寵壞了,一下午肯定很鬧你吧。”
“沒有,子涵很聽話。”虞荔真心說完,把一大袋玩偶遞給徐媽媽。
徐媽媽接過來,耐心告罄:“徐子涵,快跟我回家,Reilly哥哥是我給你好不容易請到的,人性格又好,成績又優秀,輔導你那英語口語都大材小用了。今天第一天上課,你必須給我乖乖上課,遲到的話,這周你就不用想看動畫片了。”
徐子涵被媽媽抱着,卻還不想走,用電話手表和虞荔交換了聯系方式,約定好有空再一起抓娃娃,才乖乖坐車走了。
徐子涵走後,虞荔又去前台找了林雨辰兌換抓娃娃币,以防抓不到玲娜貝兒,她多兌換了幾個。
換完以後,她抓了不少次,才終于抓到一個玲娜貝兒。
虞荔拿好玲娜貝兒和自己買的東西,走出抓娃娃店之前,突然看到地上有隻小小的柿子玩偶挂件。
虞荔認出來,這是她剛才幫子涵抓的一隻玩偶挂件,不知道什麼時候掉在這裡了。
柿子玩偶挂件的眼睛是一對小小的綠豆眼,卻有一張香腸的嘴。
醜萌醜萌的。
徐子涵當時覺得醜,想讓虞荔别抓了。
但是她覺得蠻特别的,而且隻需要一枚币,她就抓了兩次。
幸運的是,兩次都抓到了。
虞荔把柿子玩偶從地上拾起來 ,立刻給徐子涵發了消息,問他是不是少了一隻玩偶。
徐子涵很快回了短信,說送給小魚姐姐了,謝謝小魚姐姐陪他抓娃娃。
虞荔回了句不用謝,把那隻柿子玩偶拿在手裡,也走回“雲和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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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虞荔醒得很早,吃完林姨下好的熱氣騰騰的番茄牛腩面,她背上昨晚收拾好的書包出了門,包裡放着那天夜裡從許頌家裡借的雨傘。
許家的車已經等在單元門。
虞荔開門,坐上了後排。
上車以後,她才發現車後排還坐着一個跟她年紀相仿的紮着低雙馬尾的女孩子。
女孩子見到她進來,很友好地笑了,甜甜地打招呼:“嗨,你好,你就是虞荔吧,我叫方之遙。”
虞荔有些不明所以,禮貌地笑了笑,瞥了一眼車内,看到坐在了副駕駛的許頌。
他随意倚在座位上,耳朵塞着一副白色耳機,閉着眼,好像在補覺。
方之遙很話痨,湊到虞荔身邊,壓低聲音碎碎念:“我聽姨媽說,你是轉學到淮京一中的,我也是一中的,我們可以交個朋友。我哥叫我來的,說我們都是女孩子,交流起來方便,讓我幫忙多照顧你。”
虞荔已經梳理出方之遙和許頌之間的表兄妹關系,聞言點點頭:“好啊,那麻煩你了。”
“不麻煩不麻煩,我哥還是第一次托我幫忙呢。說起來 ,他這人我從小就害怕,你可能對他不是很了解,别看他經常笑,實際上冷臉的時候他活像個冷面閻王。這可是他第一次找我诶,我哪有不幫忙的道理呀,所以不用覺得麻煩我,”方之遙說着,打了聲哈欠,“困死了,要是有咖啡就好了。”
她話音剛落,虞荔下意識想開口幫許頌辯解幾句,明明許頌對陌生人也很好的,沒那麼可怕。
還沒說出口,前排突然響起開儲物台的聲音。
許頌沒有睡着嗎?
虞荔微驚,随着聲音看向右前方,見許頌摘掉耳機,伸手從儲物台取了一瓶罐裝的星巴克濃咖啡飲料。
男生手指骨節分明,單手叩進易拉罐拉環,不費力地往上一提,輕而易舉地扯開。
虞荔不免暗自慶幸,幸好自己沒來得及說出口,否則許頌就都聽到了。
一旁的方之遙則眼觀鼻鼻觀心,恨不得咬斷自己的舌頭。
許頌沒說話,一臉氣定神閑地,把咖啡遞到了方之遙面前。
方之遙欲哭無淚,滿臉寫着想死。
少年一手舉着咖啡,另一隻手還撐着儲物台,側頭笑了,反問面如死灰的方之遙:“變卦這麼快?這就不想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