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是我的……”

“你拿過了，趙三！”

“不行。”

周尋和喬青黛買的東西極受大家的喜歡，她們甚至還搬了一個抓娃娃機回來，裡面已經塞了滿滿當當的娃娃，現在不管男鬼還是女鬼一窩蜂擠在機器前，熱情很是高漲。

中國結、彩帶、鞭炮、煙花……人間有什麼她們買什麼。

“我們也來過年吧！”周尋說。

就算是鬼也可以過一些輕松的日子。

時間緊，任務重。說好說過年之後，這些常年在地府的鬼就來勁了，對于過年是前所未有的興奮。往年他們總是放個假，然後各自窩在地下，或者到人間看一看，見活着的人那麼開心，總是十分羨慕。

過年的第一步就是大掃除。

地面機構的鬼差們被喬青黛指使地團團轉，整個地面機構都要進行大清掃。

這座房子是廢棄的爛尾樓，莫風跟人間的機構打了招呼，征用了這座破破爛爛的樓。搬過來時大家也沒怎麼管它，隻是略微清掃了表面的灰塵，其餘地方管都沒管，牆角的蜘蛛網都結的老大了，走過去也隻當沒看見。

起了這個念頭，那必須得好好掃一掃。

房子外面已經斑駁了，水泥牆面掉得一塊一塊的，莫風正帶着千陽和張小五再次刷牆。

是的，連判官也在幹活。這種事情他們也都不太會，畢竟都是死了千百年的老鬼，一位生前做過泥瓦匠的年輕男鬼在幫忙。說是幫忙，實際上大多是他自己幹的。

判官他哪裡敢使喚。

刷牆也是喬青黛的主意，回來之後她褪去了萎靡不振，一心準備這個年，周尋看着隻覺得哪裡怪怪的。

他們不用準備食物，這次由判官出錢，再次請來了張大廚來做年夜飯，莫風隻有一個要求，不能喝酒。

周尋讪讪的，什麼也不敢說，判官大人的要求也太有針對性了。

地面機構一派喜氣洋洋，張小五甚至還放起了音樂。

“恭喜恭喜恭喜你……”

老遠都能聽到這吵鬧的聲音，隻不過夜晚經過就十分吓人了。一座沒人住的爛尾樓，裡面紅彤彤的，還時不時響起音樂，偶爾看見有幾個人影閃過。

就算是大白天也非得把人吓個夠嗆，一切都歸功于附近沒有人住，任憑怎麼吵鬧也不用擔心這個問題。

熱火朝天一頓幹，衆鬼都有些後悔了。老老實實休息不好嗎？過什麼年。活着的時候過年什麼也不用操心，死了知道有多累。

終于，到了大年三十了。

張大廚中午就來了，他的時間排的很滿，地府裡的有錢鬼每年都會請他做一大桌子酒席，要不是沖着判官的面子，估計這種時候人家都不會來。

今天鬼多，并沒有弄什麼精緻的飯菜，主要就是量大即可。一些地府裡的鬼差知道了之後也趁着放假來地面上湊熱鬧，地面機構的大廳四五張桌子才能勉強擺的下。

飯菜一盤又一盤的飛過去，張大廚的徒弟動作快，這邊師父做好，那邊端起來一扔，穩穩當當落在桌子上。

地面機構的鬼差們坐在一張桌子上，莫風端正坐在上座，周尋不知什麼時候被擠到了他的旁邊，一時間尴尬起來。

為什麼呢，周尋好像知道原因，但又不敢去想。

這一桌因為有判官的存在，氣氛有些拘謹，大家也不敢動手夾菜。

張大廚的手藝就是好，周尋聞着味道已經要流口水了。

“油焖大蝦、紅燒肉、大閘蟹、鹵牛肉……”

還有張大廚的秘制烤鵝，那鵝的脖直溜溜的，渾身金黃，表皮充滿着誘人的光澤，周尋眼巴巴看着，就是不敢上去夾。

“吃吧。”莫風發話了。

聽了這話大家也就不矜持了，張小五率先搶得先機，上手就将那大鵝的翅膀撕下。要上一口：啧，香啊！

千陽慢了他一步，以前他是不貪口腹之欲的，可今天就是十分想吃，還有，這是他第一次吃年夜飯。

第一次呢。

原來人間過年有那麼多的習俗，他還從未玩過。

吃着吃着，千陽眼睛酸酸的，忽然就哭了。

“原來……”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千陽就坐在周尋的旁邊，她拍拍他的肩膀，雖然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不會吧，千陽，我就吃了一個翅膀而已，你要給你。”說着，張小五從嘴裡掏出那啃的半半拉拉的鵝翅，看着竟有些不舍得。

“誰……誰要你的。”他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十分孩子氣。

這時大家才意識到，千陽雖然說話辦事十分成熟，但說到底還是一個孩子，一個嬰兒時期就死了的孩子。

“我就是忽然察覺到，原來人間的生活可以那麼好。”在他的記憶力，從來沒有作為人生活過。

莫風看了看大家，他意識到了一個問題。

“也還好，投個好胎比較好。”像她這樣，天崩開局，一出生就被遺棄的女嬰，哪裡過過什麼好日子，她走得每一步都要想了再想。生怕做錯了一步就萬劫不複，沒有家人兜底的孩子永遠不敢停下來。

喬青黛有些心不在焉的，她一句話也沒有說。

飯後就是煙花十分，一群鬼一窩蜂湧了來，十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