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發亮的駿馬鬃毛飛揚,馬背上紅衣勁裝女子英姿飒爽,嬌豔明媚的笑臉像渌州乍現的晴空,燦爛得讓人心生豔羨。
她揚起馬鞭,整個人在馬背上站起,由遠及近,所過之處塵土飛揚,明亮而爽朗的高喊清晰地傳達給每一個人:“誰敢動我兒媳婦!”
華挽月腦子僵硬地轉起來:她說得兒媳該不會……
秀桃猛地一頓,震驚道:“夫人?!”
華挽月:……
哦豁!
柳暗花明又一村。
缰繩拉緊,白馬前蹄高高揚起,一聲嘶鳴過後,楚王妃在人群之外停下,高坐駿馬之上,目光如炬地将所有人都掃視了一圈,最後定格在秀桃身邊的華挽月身上。
華挽月淚眼汪汪地回望着楚王妃,眼中動容真切做不得假。
楚王妃盯着她,福至心靈,“你就是我的寶貝兒媳?”
華挽月很想矜持一下,但面對從天而降的救世主,她還是不由得連連點頭:“小女華挽月……應該是。”
“哈!”楚王妃從馬上一躍而下,快步走到她面前,将她攬入懷中:“好好好!我們一家可等着你了!”
楚王妃身上一身水汽,還有塵土的味道,應該是下了船直接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京城到渌州的水路很快,可即便再快,楚王妃最早也是今天淩晨出發,那個時候溫二還沒有出渌州,她是怎麼得到的消息?
楚王妃三兩下就把紅綢解開,握着華挽月的手,四顧道:“你們做什麼要欺負我兒媳?是不把我這個楚王妃放在眼裡?!”
淩厲地目光掃射一圈,落在她唯一認識的秀桃身上:“秀桃,你說?!”
“夫人……”秀桃驚慌跪下,結結巴巴道:“夫人,我不知道她與世子私定終身,還、還以為是她攀權富貴……”
她聲音突然高昂起來,“不,是知府夫人!她想挽月小姐給她兒子做妾,诓騙我挽月小姐和她兒子有染,我這才上了她的當!”
宋氏難以置信,“你在說什麼?!分明是你找過來的!”
“好了,有什麼話不要在大街上說,是還嫌出的醜不夠多嗎?”楚王妃不耐煩道:“各回各家去,待我和我兒媳親近親近,再找你們算賬!其他人也都散了散了!”
楚王妃不怒自威,圍觀人群真就按着她說的自覺散了。
她轉向華挽月,聲音輕柔許多,輕柔到甚至有些谄媚的地步,“我的乖兒媳,你家在哪裡呀?我過去和你聊一聊可好?”
華家家丁很有眼力見地跑過來,牽住了王妃的白馬。
而華夫人擦幹眼淚,過來抱了下華挽月,然後對着王妃端起了一家主母應有的體面,“王妃遠道而來,有失遠迎,這邊請。”
一行三人進了華府,都是女眷,也不用避諱,華挽月直接将王妃帶進了升月閣。
升月閣内有一片人工開鑿的湖,湖心八角亭挂了八面透風防蚊的輕紗,在微風吹動下跟湖面漣漪同頻搖蕩,極美極仙。
楚王妃一眼就看中了這地兒,指着亭子道,“去哪行嗎?哎呀你們這可真熱,又悶又熱!”
華夫人微笑道,“當然可以。”
三人剛在亭中坐下,黛衣便帶着侍女們挂了一圈驅蚊藥包,随後端來數個冰盆,冰盆後各安置一名侍女,用團扇輕輕将冷風送入亭子内。
“舒服多了!”楚王妃臉上抑制不住地笑意,她握着華挽月的手不舍得撒開,稀罕地來來回回地看,“李随昱傳信給我,說他在渌州意外僭越了一名女子,要對她負責。可他要閉關,這位女子又身處危難,便叫我趕緊趕來護着。挽月,我沒來晚吧?”
華挽月眼含淚光地望着她,“沒有,王妃來得正是時候。”
世子不愧是世子,真真靠譜!
楚王妃拿出半塊玉佩,“李随昱說另外半塊在你這裡。”
華挽月臉一紅,“實不相瞞,我預感到今日之禍,又找不到世子,隻能派人快馬加鞭,拿着那半塊玉佩到京城去找您求助了。”
楚王妃哈哈大笑,“你們小兩口還真是默契。”
華挽月羞澀的低着頭,撒着嬌拽了拽她的袖子,“王妃莫要打趣我了。”
楚王妃轉向華夫人,“那親家母,我們來商議商議孩子們的親事?”
華夫人表情受寵若驚,言語不卑不亢,“我們華家區區商戶,本不敢高攀世子家世,可孩子們既然私定終身,我和我夫君不願意委屈挽月,隻能腆着臉‘攀權富貴’了。”
“一家人說什麼兩家話,趕緊把日子定下來才是!”
楚王妃對世子婚事的上心程度在華挽月意料中,那是盼星星盼月亮的急切,恨不得現在就把華挽月帶回京城給他家生小孫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