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梅園的主人是我好友,可以摘。”知道樓绾的顧慮,蕭醉解釋道。
“那便多謝了。”
那株梅花放在樓绾的手上,齊卿言怎麼看着就怎麼不順眼。
再往前走了幾步,齊卿言帶來的侍從跑了過來,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
齊卿言眉心微蹙,又朝樓绾和蕭醉看了幾眼,心頭悶着一股火。
蕭醉!一定是他。
原先怎麼不知道蕭醉對樓绾如此有情,哪怕是個替身也能将她捧在手心。
當年不是敵對到見面都能打架嗎?如今倒好,蕭醉還做起了正人君子了。
“是有什麼事嗎?”
皇帝登記不久,根基不穩,忙于朝務也實屬正常。
齊卿言點頭,“是,家裡出了些事,原是想陪绾兒走一走……”
“下次也可,索性這雪景還在,總是不差的,快去忙吧。”
齊卿言颔首,急匆匆的上了馬車便驅車回了皇宮。
瞧着那匆忙的模樣,樓绾又回頭望了蕭醉一眼,蕭醉神色如常,恍若并不知道是什麼事情一般。
皇宮之内,就沒有左相不知道的事情,但蕭醉顯然沒有要去處理的意思。
樓绾問道:“看起來,卿言還是有事做的,君樂公子倒是閑散得很。”
“家事罷了,我無父無母,自然無需去處理,绾绾以為呢?”
好生不要臉皮。
蕭醉的父親健在,還娶了不少小妾,估摸着這會兒連兄弟姐妹都有不少了。
“我見你喜歡這梅花,過些日我讓人給你送一些過去,待到春日時,正好可以種下。”
樓绾點頭,“那便多謝君樂公子了。”
“不必如此生分,君樂,蕭君樂,我的名字。”
樓绾笑着喊了一聲,蕭醉才心頭舒坦了,能叫齊卿言,為何就不能叫他了。
在外閑逛了一陣,蕭醉對她都有些過于照顧了。
樓绾又想起那個吻,蕭醉知道她是誰,仇敵這麼多年,她的每一個動作或許都在蕭醉那裡過了一遍。
但即使如此,樓绾也以不知曉的态度,與蕭醉虛與委蛇。
晚夜,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雪在午後便化了不少。
行路的百姓都拿着燈籠,面容喜悅得到走來,走到湖邊,将燈籠推走。
“那燈籠明日便會被官府給打撈走,為何……”
蕭醉來時也拿着兩隻小船,挂着燈籠一般的火焰。
“绾绾,要不我們也來寫一句,就當是寄托念想。”
新年漸近,夜市開放的時間也越來越晚,百姓們都會結隊來此放燈籠。
樓绾看着蕭醉頗有興緻的模樣,也不好拒絕。
拿了一個兔子燈籠,“不知君樂想寫什麼話?”
蕭醉拿着紙條,洋洋灑灑的寫了三個大字,‘願安好’。
“你就隻寫這三個字?”
蕭醉拿着晃了晃,“有何不妥,願江山安好,願仕途坦蕩,願……”停頓後,又看了樓绾一眼,蕭醉才緩緩道:“願她一切都好。”
樓绾以為那個‘他’,是指這世間的百姓,拿着筆也寫了下來。
中規中矩的寫了一個‘國泰民安’,樓绾對放花燈的興趣并不大,便随意寫了幾個字。
上面還落了自己的名字,原是想寫‘樓绾’,寫了一半後又深覺不對,換了一個‘婉’。
但那個偏旁留在了上面,蕭醉仔細的看了一眼。
兩個當初的宿敵,如今那些花燈蹲在湖邊,将花燈放在水上,輕輕的推往前。
蕭醉看着遠去的花燈,說道:“我曾有一心愛女子,原以為是竹馬之情,卻沒想到是兩生怨恨,人道京都花似錦,偏我來時不遇春。”
所以他在紙的背後落下一筆,‘唯願绾绾安好’。
樓绾微微挑眉,“你還有心愛的女子?怎麼從未聽你說起過。”
什麼時候蕭醉還有了一位小青梅了,看起來關系不怎麼好,甚至到了仇恨的地步。
難道是滄州那邊的?
蕭醉本家是勳爵之家,後來便來了京都科考,一路爬到了左相。
早些年,約莫在蕭醉十二三歲時,樓绾便與蕭醉相識了,兩人見面便打了起來。
而後便是做了一陣子的朋友,個中緣由,他們生了嫌隙,哪怕是樓绾回京上朝,他們也能在朝堂上罵起來。
那時的齊卿言還隻是一個不受寵的皇子,樓绾同齊卿言的關系也還不錯。
因母親與齊卿言母親是閨中密友,來往甚多。
蕭醉歎息搖頭,“不過是虛妄,往事不可追,但往後,蕭某定不會像以往那般畏手畏腳。”
樓绾哦了一聲,顯然沒什麼興趣。
“那便祝君樂公子早日抱得美人歸。”
蕭醉心情頗好,臉上的笑容也多了。
“那便借绾绾吉言,蕭某定能抱得美人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