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如此崩潰，紀今安才意識到自己确實過火了。
她手忙腳亂的擦拭着樓歸甯臉頰的淚水，一邊笨拙地安慰道，“你别哭，别哭……是我不好。”
樓歸甯揮手将紀今安的手打掉，他依舊不肯睜開雙眼，隻是咬着牙倔強地冷聲嗆道，“你滿意了吧？！”
“歸甯，你先睜眼看看周圍……”紀今安猜測，他可能是介意被其他人看了去他這副模樣。
于是她耐心地解釋道，“我使用了瞬移符，你這個樣子隻有我看到了，沒有其他人。”
“别怕。”
“你沒騙我？”樓歸甯心下稍稍安定了些，不過他的聲線還是帶着些許顫抖，顯然還心有餘悸。
“沒有騙你，不信你看。”
他深呼吸兩次之後冷靜下來，然後鼓起勇氣睜眼朝周圍看去。
隻見兩人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了一條小河旁，周圍并沒有其他人。
樓歸甯緊皺的眉頭也稍微松懈，他畢竟是女尊世界的男子，當衆洩了屬實太超出他以往的認知。
紀今安見他情緒穩定之後，這才松了口氣，“抱歉，下次我不會再……”
“夠了！”樓歸甯望向她的神色無比冰冷，他打斷了紀今安說話，然後冷冷地通知對方，“我要去換身衣物，你先歸隊等我。”
這一次他真的有感覺被冒犯到，短時間内他不太想再跟紀今安糾纏。
“下次若你再這般輕薄無禮，我必定，與你不死不休！”樓歸甯的眼角明明還含着淚，但是此刻的神情與剛才判若兩人，眼底甚至帶着森森殺意。
紀今安也知道這個時候不要再去招惹生氣的男人，她低着頭裝出一副已經知道錯了，但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嗯，都依你。”
等她再擡頭的時候，樓歸甯已不知去向。
她心中有些懊惱和後悔，自己怎麼當時沒有忍住呢，這次确實有些過分了。
“哄男人這事兒确實要天賦。”她自言自語，靜靜地望着水面，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兩人的糾纏全被樓玄秋看在眼裡。
這些日子，樓玄秋一直在暗中尋找紀今安的蹤迹，她翻遍了各種資料，卻始終沒有找到紀今安有什麼值得他們注意的地方。
根據已經掌握的情報，隻知道此人先前是仙門中一個毫不起眼的外門弟子，既沒有驚人的天賦，也沒有突出的功績，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樓玄秋不是蠢人，既然能讓魔尊直接點明她的重要性，此人要麼擁有某種重大機遇，足以讓她逆天改命，要麼就是已被大能奪舍。
目前，她更傾向于第二種可能性。
隻是樓玄秋沒有想到，自己苦苦找尋許久的人竟然早就跟樓歸甯綁定在了一起，這确實讓她感到格外不爽，仿佛自己遜了樓歸甯一籌。
“閣下準備還要看多久才肯現身？”紀今安的聲音在靜谧的河邊回蕩，帶着幾分不悅和挑釁。
聽到這話，樓玄秋心裡一驚，她的身影緩緩從陰影中走出，眼神銳利地盯着紀今安。
她是怎麼察覺的？！不過區區金丹期……
紀今安轉過身來，神色中帶着一絲審視，仿佛要将對方看透。
她眼神銳利地打量着對方，那女子身着黑色長袍，袍子上繡着暗色的法陣，最主要的是，她的面容竟然跟樓歸甯有三分相似，周身還環繞着濃郁的魔氣。
她記得樓歸甯似乎還有一個姐姐，叫作樓玄秋。
紀今安心裡差不多有了盤算，于是開口道，“你是樓玄秋？”
“不知你跟蹤我們有何貴幹？”
樓玄秋冷笑一聲，“呵，紀今安，你倒是有幾分聰明，竟然能猜到我是誰。”她渾身氣勢逼人，帶着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壓迫感。
她緩緩走近幾步，周圍的魔氣也随着她的動作微微波動，目光如炬，“不過，我更想知道的是，你真的是紀今安嗎？”
“這面皮之下……是否隐藏着其他人？”樓玄秋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而危險。
紀今安無所謂地扯了扯嘴角，然後輕飄飄地回複道，“關你屁事？”
“你？！”樓玄秋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任由她怎麼想也想不到對方會這樣回答她。
她眼底滿滿的殺意，“看來你是不會好好說話了，既然如此，那我來教教你要怎麼說話。”
說罷她便擡手将魔氣凝聚成數個巨大的團塊，黑色的魔氣如同實質般在空中翻滾，帶着一股毀天滅地的氣息，悉數朝着紀今安襲去。
剛好可以試試這個紀今安的深淺！
紀今安眼神一凜，迅速側身躲避，但那團魔氣卻像是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轉彎再次向她襲來。
魔氣的速度越來越快，仿佛化作了一道道黑色的閃電。
“有點意思。”紀今安一邊躲避一邊眯起了眼睛，看向對方的眼神終于多了幾分認真，“不過，這還不夠。”
她身形一晃，瞬間消失在原地，下一刻，她已經出現在樓玄秋的身後。
牛皮糖一般的魔氣朝着兩人襲來，在要攻擊到紀今安的一瞬間，她又飛速閃身到了另一側，魔氣來不及改變軌迹，盡數落在了樓玄秋身上。
樓玄秋躲避不及，發出了一聲低沉的悶哼，身體也在魔氣的沖擊下微微晃動。
紀今安站在不遠處背着手，冷冷地看着樓玄秋，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看來你也不過如此。”
樓玄秋并不理會對方的嘲諷，她的面上帶着一絲詭異的寒意，手腕一抖，一道黑色的鎖鍊憑空出現在她手中。
鎖鍊就如同一條黑色的毒蛇般，以雷霆之勢鎖定住了紀今安，讓她動彈不得。
紀今安隻能選擇硬碰硬，一面巨大的靈力護盾在她身前形成，穩穩擋住了魔氣的攻勢，魔氣與金色光芒相撞，發出一聲巨響。
“哼，你就這點本事？”樓玄秋冷笑着，更多的魔氣從她身體周圍洶湧而出，如同黑色的潮水般迅速附着在鎖鍊上。
很快鎖鍊便變得粗大且猙獰，仿佛一條被黑暗力量喚醒的巨蟒，散發着令人窒息的壓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