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許眼底是深深的焦急與懊悔,她隻是外門弟子,想要面見宗主簡直難如登天,整整五日,她才得以求見到玄塵子。
“你找我所為何事?”玄塵子仙風道骨,她端坐在大殿,聲音缥缈威嚴。
“求宗主救紀今安!”林知許神色一緊,她跪在地上連磕三個響頭,哪怕額間滲血也毫不在意。
“紀今安?”玄塵子覺得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林知許也不賣關子,她飛速将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不過還是稍稍隐去了其中某些細節。
畢竟要是讓宗主知道他們二人有勾結魔族的嫌疑,那絕對會被嚴懲,現在一刻都耽擱不得。
林知許沙啞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她恭敬地低垂着眼眸,聽見宗主沒有任何表示,她話鋒一轉:
“那魔族說,我們天衍宗的弟子難道就這等實力嗎?都是些繡花枕頭罷了!”
“她還罵您……”
“罵我什麼?”
“弟子不敢說。”
“你說即可。”玄塵子古井無波,并不認為有什麼話能激到她。
“……說您,人老,屁股松……”林知許咬牙将這句話說了出來,“放屁……”
“夠了!”玄塵子直接破功,毀天滅地的威壓差點讓林知許五髒六腑都碾碎,好在玄塵子隻一瞬便控制住了。
“呵……孽畜!”養尊處優多年,何時有人敢在她面前說這種話。
“弟子知罪。”
“那魔族實在可恨,還說……”
“竟還有?”
不怪林知許這麼多心眼,像自己這種外門弟子,一年死上幾十上百個根本不會有人問津。
她像是悲憤至極,“那魔族還說,待他日魔族壯大,必将仙門之人屠戮幹淨!”
“第一個開刀的就是我們天衍宗。”
“你所言屬實?”玄塵子這下動了一絲真火。
“絕無虛言!”
“哼!豈有此理!”她冷哼出聲,現在這番倒不是為了紀今安,她惱火的是魔族嚣張的氣焰,竟然敢如此挑釁天衍宗,“青州,我命你速速前往,捉拿那魔族妖孽。”
趙青州神色有些異樣,但是在宗主面前,她還是規矩應聲,“徒兒遵命。”
聽到宗主的話,林知許心中稍安,隻要宗主願意松口,那紀今安或許還有救。
她連忙叩謝道:“多謝宗主!弟子這就去跟随青州師姐一同前往。”
“嗯,下去吧。”玄塵子多少還是有些遷怒,暫時不想再看到林知許,且一會還有貴客到訪,她一個擡手就将兩人送出了大殿。
大殿外,林知許心急如焚,她抱拳作揖,“久聞青州師姐大名,師妹敬仰許久,還望這次師姐能助我救出好友,日後我一定好好報答師姐的恩情。”
趙青州神色不悅,就為了這麼個廢物,要耽誤自己修煉?
但是畢竟宗主開了口,她面上還是挂着假意的笑,“好說好說。”
“師妹,我先處理一下私務,稍等片刻我們再啟程。”
林知許心焦好友安危,忍不住催促道,“青州師姐,人命關天,真的不能再等了,還求你……”
但她話還沒說完,趙青州人早已不見了蹤影。
林知許心中滿是無奈,她知道趙青州在宗門中的地位極高,不是她一個小小的外門弟子可以左右的。
林知許就這樣等啊等,等到全身關節都僵住,等到日落又天明,依舊沒有等到趙青州。
她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貴人多忘事,罷了,君不見我,我便尋君。
第一日,林知許求見趙青州,被人告知青州師姐大義,為保村民平安自請前往清理妖獸。
第二日,人沒有回來。
第三日,她繼續求見,被人告知青州師姐正在閉關修煉,不便打擾。
林知許心中有種不好的預感,趙青州不會是想陽奉陰違吧?
不過她心中還是抱有一絲期望,不,不會的。
久聞趙青州端方正直,光明磊落,心懷大義,是全宗門的榜樣,肯定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拼命安慰自己,是自己想多了。
第四日……
第五日……
就這樣足足過了七日,她才又再次見到了趙青州。
“你怎麼還沒走?”趙青州神色不耐,她以為這種低等的外門弟子應該會識趣一些,沒想到像是狗皮膏藥一般趕都趕不走。
“青州師姐,您現在是不是有時間去捉拿魔族妖孽了?”林知許面上帶着一絲小心翼翼和拘謹,“宗主說過……”
沒想到趙青州聽到這句話後神色大怒,“滾!”她蓄起靈力狠狠朝着林知許胸口拍去,故意洩憤。
林知許根本無法抵擋,她硬生生接了這一掌,胸口瞬間透不過氣來,身體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後重重地撞在身後的石柱上,發出一聲沉悶的聲響。
“砰!”
石柱被撞得微微晃動,碎石紛紛落下,而林知許則癱倒在地,猛地吐出一口濃血。
趙青州冷笑着看着她,眼中滿是不屑,“你算個什麼東西,竟敢拿宗主壓我!”
周圍聽到動靜的弟子們見狀紛紛露出驚恐的神色,誰也不敢上前。
畢竟趙青州不僅是元嬰期的大能,還是宗主的親傳弟子,誰都不會為了一個外門弟子選擇得罪她。
林知許悲怆,“哈哈……哈哈……這就是天衍宗的大師姐!”如此品性真的能堪當大任嗎,天衍宗危矣!
她眼前一黑,遂陷入了昏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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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初月被救下之後,樓歸甯将他帶回了魔界療傷。
人醒了之後,就吵着鬧着要見樓歸甯。
“快點通知樓歸甯我醒了。”江初月自覺自己在樓歸甯的心目中又重新恢複了地位,因此行事更加嚣張,“要是通知晚了,我定拿你們是問。”
她不知道的是,現實跟她以為的天差地别,樓歸甯把人帶回來之後,稍微安排了一下便沒有再管過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