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望着桑娩臉上的小絨毛意識到此時兩人距離,極近。
“擦幹淨了,快吃東西吧。”他别過頭後退兩步起身。
桑娩看着祈桉的後腦勺,揉了兩下鼻尖。
“脾氣真怪。”桑娩小聲嘟囔。
祈箬擦着手指擡頭附和“個個,最近就是很奇怪。”
“看來是得了青春冰(病)。”
“青春病?那是什麼?”
“唔、就是。”祈箬吸着口水。
孫歲接過祈箬的話口解釋道。
“就是情緒陰晴不定,得病的人會一直處于敏感易怒的階段。”
“不過也不用擔心,随着得病人年齡的增長青春病的症狀也會逐漸減輕。”
桑娩點頭“我說祈桉最近脾氣怎麼這麼大,原來是得了青春病。”
祈桉手摁着窗沿,青筋暴起。
他忍無可忍的回頭“我能聽見。”
“我知道。”桑娩朝他促狹一笑。
祈桉的藍眸裡皆是桑娩的笑顔,晃得他心慌。
“你趕緊吃東西别總胡說八道。”
他惡狠狠的說完後,狼狽的轉身看向窗外。
“個個,一點氣勢都沒有。”祈箬嘟嘴。
“噓。”桑娩食指抵着唇。
“哥哥聽得見,小點聲。”
祈桉數着石子計數的思緒被身後的那聲哥哥打斷,他捏着窗沿。
白色的粉末從窗沿上掉落在地面處。
祈桉小口的吸着氣,重新開始計數一、二、三……哎,全亂了。
時針緩緩轉動,天漸漸黑了。
夢茹看着遠處的火光回頭看向坐在牆邊的三人。
桑娩一臉困倦的點着腦袋,打着瞌睡。
祈桉挺着腰,坐的筆直。
任由桑娩将臉貼蹭放在他的肩頭。
以及蹲在地上玩着珠子的祈箬。
要是沒有他們,她都不敢想她們的下場會是何等凄慘。
不過那幫人的心思也不難猜,她和孫歲的屍身應該會被挂放在夢工廠内部,以此警示想要逃跑的人。
她揉着酸脹的眉心,不禁開始擔憂她們後面的生活。
“桑姑娘,我們奉趙大人的命來接你回去了。”
粗狂的聲音從樓下傳到二樓。
桑娩從祈桉的肩頭驚醒,她瞥向變深的布料。
欲蓋拟彰的伸手蓋在祈桉的肩頭,想要遮蓋住她留下的口水印。
“起來吧,不死軍團的人來了。”祈桉偏頭看向桑娩。
“哈哈,那什麼我看你這裡有點髒,給你擦擦。”桑娩仰頭沖祈桉笑着,一臉心虛。
桑娩低頭笑容迅速消失,她用手拍擦着祈桉的肩膀。
想将水印擦抹幹淨。
但、顯然沒任何作用。
祈桉拽着桑娩的手腕起身。
桑娩被他拽的踉跄兩下。
“站好,咱們該走了。”
祈桉率先走出房間下樓,祈箬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後。
“傑傑(姐姐),快點。”他不忘回頭催促。
桑娩慢吞吞的走出房間,回頭望向屋内的三人時腳步頓了下。
她掃過她們起皮的嘴唇,不動聲色的收回視線。
“傑傑(姐姐),你好慢。”祈箬見桑娩從門口出來,撲向前抱住她的腿小聲撒嬌。
“這不是出來了嗎,小急性子。”桑娩伸手刮了下祈箬的鼻子。
“我帶您回去。”絡腮胡男将聲音放緩。
雖然他已經見過桑娩許多次了,但每次還是會被她驚豔到。
他壓下心中的悸動,帶隊将桑娩等人護在中間向着小樓走去。
檬檬墊腳看向他們的背影,羨慕道“她長的真好看。”
“你長的也好看。”孫歲摸着檬檬的粉發柔聲道。
“歲歲姐,我們以後要去哪裡?”檬檬将手摁在窗戶上問着身後的孫歲。
孫歲撕咬着嘴上的死皮眼裡帶着向往“有個叫烏托邦的地方,那裡主導人人平等。”
“聽說它是廢土中唯一的綠洲。”
“等肅清日結束,咱們帶些吃食離開這裡吧。”
“我們要離開不死鳥嗎?”檬檬問道。
“對。”夢茹開口應道。
“這裡不能待了,肅清日結束後城門一開咱們就走。”
“這麼快?”孫歲擰眉。
“咱們得準備些吃食才行,路上會撐不住的。”
夢茹搖頭“沒時間了,一旦秩序恢複正常。”
“咱們就會面臨夢工廠無窮無盡的追殺,如果夢工廠的主事人把這件事上報給不死軍團,”
“咱們連出城的資格也沒了。”
“吃食在路上找吧。”
孫歲聞言深吸一口氣,一腳踹在牆上。
“他媽的,都要逼死咱們。”
“路上沒有吃食就算了,咱們現在連C級水都喝完了。”
“檬檬還小,哪裡喝的了原水。”
“沒經過過濾的原水,等同于直接被輻射侵蝕内髒。”
“輻射病會死人,留在不死鳥一樣會死。”
孫歲揪着頭發在屋子裡轉圈。
檬檬抿唇眼眶發紅,她吸着鼻子“檬檬可以喝原水的。”
她不想讓歲歲姐為難,檬檬揪着衣擺。
“檬檬你去一樓幫姐姐把毯子拿上來。”夢茹抿唇沖檬檬笑了笑想要安撫她,但她此時嘴角僵硬。
笑容的弧度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檬檬抹了兩下幹澀眼點頭,小跑着奔向門外。
“歲歲,我們沒有退路了。”
“隻能賭一把,賭我們能活下去。”夢茹望着檬檬的背影輕聲道。
孫歲吸着鼻子,身體嚴重缺水導緻她根本無法流出淚水。
她眨着眼聲音低沉“我明白。”
“姐!歲歲姐!夢姐姐!”檬檬顫抖的叫喊聲透過走廊傳進屋子裡。
孫歲和夢茹臉色一白雙雙起身,奔向走廊。
夢茹的心髒高高懸起,是她大意了。
明明肅清日還沒完全過去,她竟然讓檬檬一個人下去取東西。
孫歲率先沖上前扶起跌坐在地的檬檬,上下打量着她。
“檬檬怎麼樣你有沒有事?疼不疼?那人在哪裡?”她焦急的問着,不給檬檬開口說話的機會。
“孫歲、歲歲。”夢茹聲音中帶着哭腔。
“我們能活了。”
孫歲疑惑的轉身,瞳孔緊縮。
數十瓶的B級水整齊的羅列在樓道旁。
出自誰的手筆,顯然不言而喻。
孫歲揉着酸脹的眼低聲道“我們欠桑娩的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