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娩蹲在地上,望着被放置在地上的罐子。
她伸手摁向中間灰突突的按鈕。
密閉嚴實的罐子,在桑娩食指觸碰後緩緩打開。
“咦,還真是指紋識别。”桑娩将食指收回驚歎道。
早上侍衛帶着罐子來時,她還不以為然以為領主又拿些破爛打發她。
直到侍衛叫她伸出食指,在罐身上錄入她的指紋時。
桑娩才意識到老頭子這次的補償不同以往。
“領主心疼桑小姐,特意吩咐交代趙大人将這稀有的A級水帶給您。”
“但趙大人因公事繁忙,無法脫身。”
“特意委托我,将A級水帶給您。”侍衛垂着頭雙手捧着A級水語氣恭敬。
桑娩當時回了幾句客道話,目送侍衛離開後。
便将罐子放在屋裡,轉身出去吃飯了。
這會兒才有時間仔細觀摩。
桑娩将罐内的A級水拿出,左右打量。
除了瓶身是由玻璃制造的,瓶底多出一段編碼外其餘的幾乎與B級沒什麼區别。
無論是外表還是内部的水液。
桑娩晃動着手中的A級水喃喃自語“既然A級都要指紋錄入才可以打開,那S級呢。”
……
祈桉随手将鐵棍扔到一邊,低頭擦拭着順着棍身流到指縫的血液。
安然端着托盤走到祈桉身旁,他下意識掃了眼吊在半空中合眼失去意識的李相。
此時的李相早已面目全非,身上的衣服更是被血水浸透的看不出原本的顔色。
安然小腿發軟,托盤上方的空碗與湯匙相互碰撞。
發出叮叮咚咚的聲音。
祈桉瞥向安然,雜音消失。
不出兩秒,聲音再次響起甚至比之前還要大。
“祈、祈哥,我将樂橙的碗端回來了。”
“她隻剩下了淺淺一層碗底。”安然吞咽着唾沫沖祈桉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祈桉點頭聲音溫和“看來樂小姐最近還是沒什麼胃口。”
安然瞬間會意“我、我這就去和林廚師說。”
“讓他給樂橙消減些食物。”
祈桉拍了拍安然的胳膊“下次手穩些,叮叮咣咣的像什麼樣子。”
“我看見就算了,這要是讓主子們瞧見了你準免不了挨罰。”
安然弓着腰點頭“我、我下次一定會注意的。”
“安然你說,若是以後你出了什麼差錯。”
“你的新主子,是保你呢。”
“還是會選擇保全她自己?”祈桉輕飄飄的問道。
安然聞言整個人都抖成了篩子,冷汗直流。
他‘噗通’一聲跪到地上,将餐盤放在地面。
手腳并用的爬向祈桉,拽着他的褲腿哭求着“祈、祈哥,我真的什麼都沒看見。”
“您放過我吧。”
祈桉半蹲着身子垂眸看向安然語氣溫和“你看你怎麼吓成這樣、我不過就是随便問問。”
安然擡頭與那雙深不見底的藍眸對視。
他率先别開眼顫聲道“祈、哥,您知道的我家條件不好。”
“姐姐還等着我賺錢給她治病。”
“我每天都在埋頭幹活,沒空看别的。”
祈桉起身居高臨下的看向趴跪在地面上的安然“收拾完廚房,就回去歇着吧。”
安然識趣的松開緊攥祈桉褲腳的手。
祈桉擡腿向門口走去。
安然默默地垂着頭跪在原地,直到祈桉走出他的視線範圍後。
一直強撐着的身子,猛地一軟。
安然整個人癱趴在地上,大口喘息着。
空氣中濃重的血腥味令他作嘔。
安然将頭埋在地上整個人止不住的顫抖着,他看見了。
親眼看見祈桉将拳頭大小的紅肉,放進李相的背包裡。
李相的背包被他随意放在地上,據他說他收拾完廚房後還要去幫主子置辦些東西。
所以才帶了個大背包出來。
沒想到背包反倒成了他的催命符。
安然一臉懊悔,如果他當時不好奇的話。
如果他不去關注祈桉的話,他現在也不至于被威脅。
偏偏他的主子在肅清日沒了,他又還沒和新主子磨合好。
祈桉想除掉他簡直可以說是輕而易舉。
安然額頭緊貼地面,他想通過汲取地面的涼意。
從而使混亂的大腦冷靜下來。
安然就這麼趴在地上許久,直到飛快跳動的心髒逐漸平複,回歸平緩才慢慢從地上重新爬起。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托盤,放在池子中。
又拿起樂橙的碗,将剩餘的白糊糊倒進池子裡。
“發絲?”
倒進池中的糊糊裡帶着絲絲縷縷的黑絲,像是發絲又像是雜質。
安然将發絲與食物殘渣沖洗幹淨,偏頭看向吊在空中的李相。
“都怪你。”他眼中帶着怒火暗暗罵道。
祈桉擡手叩門。
“進來吧。”桑娩的聲音從門内傳來。
祈桉将門拉開“你就不怕是别人敲門?”
他下意識擡眼看向床,祈桉本以為桑娩會在床上坐着。
桑娩指着耳朵“一聽就知道是你。”
祈桉這才發現桑娩倚坐在櫃子前,神情專注的擺弄着手中的罐子。
“怎麼坐在地上?”祈桉擰眉。
他走上前伸手握住桑娩的胳膊。
桑娩借力站起,随手拍了拍裙擺的灰塵便舉着罐子在祈桉眼前晃悠。
“祈桉,你說這個罐子的原理是什麼呢。”
“我隻能用登記過的手指打開它,别的手指都不行。”
“看上去破破爛爛的,我摔了幾次都沒摔爛。”
“你說我拿劍戳它能把它戳開嗎。”
祈桉接過桑娩手裡罐子“怎麼突然開始研究這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