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喘過氣了。
他拍着心口“小梨啊,不是阿叔不顧及舊情。”
“阿叔老了,異能也越發的不中用。”
“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你别怨阿叔。”
梨洋擡頭對上阿叔渾濁的雙眼,她握住阿叔幹裂褶皺的雙手搖頭。
幾次張口,又因哽咽而閉合。
“阿叔、我怎麼會怨你。”
“這些天辛苦您了。”
梨洋轉頭看向孟慶安囑咐道“老孟,你送阿叔回去休息吧。”
孟慶安點頭應着,他推開門攙扶着醫師離開。
房門打開又閉合。
屋内隻有楊山不适的哼叫聲。
梨洋用B級水打濕帕子,按敷在楊山起皮幹裂的唇上。
“山兒、我的山兒。”
她拽開紫色的瓷瓶将裡面的藥粉撒在楊山的腕間,傷口的血液逐漸凝固,卻無法愈合。
梨洋雙腿發軟,直接跌坐在地上。
無法起身。
梨洋捂着唇趴跪在地面上,身子發顫。
她剛剛拿出的紫色瓷瓶,是高級藥粉。
隻需一點點就能将深可見骨的傷口愈合,可她的山兒。
她可憐的山兒,梨洋捂着心口無聲哭泣着。
楊山阖眼躺在床上,被束縛帶勒住的手腕處灑滿了藥粉。
可他的傷口卻遲遲無法愈合。
“一晚、隻有一晚的時間。”
“桑娩怎麼可能将聖水帶出來。”梨洋雙手撐着地面,努力站起身子。
她對着楊山自言自語“我知道她帶不出來,可是我還是逼她了山兒。”
“我不能眼睜睜看你死去,本以為你再能撐些時日。”
“卻不曾想,那麼多A級水都無法延長你停留的時間。”梨洋看着滿地的空瓶,神情呆滞。
門被風輕輕吹開。
梨洋轉頭,走上前将門重新合上。
她用手背探着楊山的溫度,滾燙的溫度幾乎要将梨洋一同灼傷。
梨洋擡起衣袖抹去眼角的淚珠。
“媽媽是不是錯了?”
“強行将你留下,讓你這麼痛苦、我是不是錯了。”她撇着嘴低頭眼裡盡是迷茫。
梨洋手掌被握住。
“山兒?你醒、”
她錯愕的睜開雙眼看向躺在床上的楊山,在看清楊山昏睡的瞬間聲音戛然而止。
梨洋下意識攥着,這隻來路不明手。
“誰?”
“領主派你來的?我們家楊山已經這樣了你們還不打算放過我們?”
梨洋越說越激動,她的手指因過度用力而泛白。
“嘶、梨洋是我。”
桑娩擡起左手拍着梨洋的大手,示意她放松。
“桑娩?”梨洋語氣中帶着不确定。
“你覺醒異能了?”
桑娩搖頭,見梨洋迷茫的雙眼才意識到梨洋此時看不見她。
“沒有,這是我母親花重金從商人那裡購買的隐形水。”桑娩将早就編好的借口說出。
“隐形水?”
“我怎麼從來沒聽過?”
桑娩從梨洋的大手中掙脫,她揉着手指“你都沒聽說過,可以見得它有多珍貴。”
桑娩從儲物格中拿出瓶子,一股腦的塞進梨洋手裡。
梨洋低頭看着手中的綠水“這、這、這是?”
“聖水,我拼了命也就換出這些出來。”
“夠、夠了,這些就夠了。”梨洋看着手中大半瓶的聖水,磕絆道。
她眨着眼怔愣的看着手中的聖水喜悅幾乎将梨洋大腦沖碎,但又使她生出無盡的恐慌她怕又隻是自己的黃粱一夢。
梨洋伸手抽向自己。
“啪啪”兩聲。
驚得桑娩後退兩步。
梨洋這才恍如初醒般,直挺挺的跪在地上。
她将頭磕在地上咚咚作響。
“謝謝、謝謝你桑娩。”
桑娩上前攔住梨洋宛如自虐般的行徑。
“不用道謝。”
“我去換聖水,也隻是想讓你解開祈桉的毒。”
梨洋擡頭,露出紅腫的額心。
她抿着傷痕累累的唇,眼神中帶着躲閃“我沒下毒。”
桑娩詢問“那祈桉身後的傷口處帶着黑紫色是怎麼回事?就算是傷口愈合也那抹黑紫也無法消散。”
“那是障眼法,我的異能是幻視。”
“讓人産生幻覺,再加上語言上的暗示會使人信以為真。”
“從而增加可信度。”
桑娩眯眼打量着梨洋,她對梨洋的話持有懷疑。
梨洋見桑娩沉默便擡眼看向屋頂,黃色的眼瞳中迸發白光。
桑娩順着梨洋的目光擡頭。
隻見原本頭頂上方的屋頂突然消失不見,擡眼隻能看到黑暗的天空與閃爍的繁星。
梨洋握着聖水,壓下心中的焦急。
耐着性子解釋道。
“幻視,能欺騙你的眼睛。”
“桑娩你仔細回想一下,當時的祈桉身體有任何不适嗎?”
桑娩垂眸仔細回想,當時祈桉的傷口愈合後他便上蹿下跳的。
沒有任何不适的症狀。
她當時以為祈桉在強撐,所以才将她抛在身後。
她以為祈桉不想讓她看到,他痛苦的神情。
?
所以從頭到尾,強撐的人隻有她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