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主柔和的聲音從楊印上方傳來。
“在、在門外,要将他帶進來給您看看嗎。”
回應楊印的隻有“唰唰唰”指甲刮向皮肉的聲音。
黑暗放大了楊印的聽覺,他縮着身子不敢擡頭。
将頭緊貼在地面,不留一絲縫隙。
孟河伸手撓着臉頰,膿血混着皮屑夾在他的指縫中。
臉上的膿包一一破裂,他卻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趙耀從暗道中出來時,孟河的臉已經血肉模糊了。
他卻不顧旁人的勸阻,依舊用力撓着。
暗紅色的血液順着孟河的指尖流淌到胳膊上。
仿佛将癢意一并傳達到胳膊上一般。
孟河沾滿鮮血的手将胳膊的膿包抓破,手指扣撓的速度越來越快。
“趙大人,您快來看看領主。”
“他從剛剛便一直這樣。”楊印手足無措的站在領主身旁。
趙耀掃了眼領主,看向楊印“蠱師呢?”
“我到蠱師住所的時候,發現門鎖着于是我去找會開鎖的異能者、”
趙耀抱着胳膊神情不耐的打斷楊印“說重點。”
“哦、哦,蠱師暴斃在屋裡。”
“醫女說,蠱師是受到異能的反噬暴斃而亡。”
楊印省略其中曲折的過程,将結果說給趙耀聽。
“嗯、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楊印立即跪下謝恩。
“謝謝趙大人。”
他托着發軟的腿,一步步離開聖池。
不管怎麼樣,他這條賤命今天算是保住了。
楊印如釋重負的呼出體内的濁氣,握着許杉給他的晶核心道還不算太虧。
趙耀這才重新看向孟河。
“叫醫女過來。”
“瞧瞧領主是怎麼了。”趙耀看向站在門口的王戈。
“是、我這就去。”王戈匆匆離去。
“癢、太癢了。”
“你快去給我盛些聖水。”孟河睜開腫燙的眼睛看向趙耀。
本就脆弱不堪的皮肉,很快就被孟河撓爛抓破。
他将指尖伸進傷口處繼續扣着。
怎麼也無法止癢。
癢意似乎是從骨頭縫隙中透出一般,孟河恨不得穿過血肉撓向瘙癢的骨頭。
趙耀将盛有聖水的杯子,遞放到孟河唇上。
孟河身上的氣味越發的濃郁,使人不适。
趙耀頻繁的眨着被熏紅的眼眶。
孟河在把一整杯的聖水吞入腹中後,才終于停止了手上的動作。
鑽心的癢意被聖水緩緩撫平。
“領主,醫女已經在路上了。”
趙耀從口袋中掏出藍色的帕子,放在孟河手中。
“您先擦擦手,一會兒醫女便會給您上藥。”
孟河回頭,看向聖池。
“準備聖池,我要恢複傷口。”
趙耀隔着孟河的衣袖小心的攙扶着他的胳膊“領主,聖池目前還不知為何憑空消失了如此多的聖水。”
“我剛剛檢查過暗道,蠱蟲們沒有任何異常。”
“就怕是聖池出了變故,還需要叫人仔細研究下聖池。”
“為了您的安全還請您再忍耐一段時間,先叫醫女給您上藥吧。”
現在的不死鳥,在孟河的帶領下正逐漸走向末路。
别的城池的領主對不死鳥虎視眈眈,隻要不死鳥呈現出一點弱勢。
就會被無情的吞噬幹淨。
孟河擡手扇向趙耀“廢物。”
“連聖池都看守不住,還被外來人鑽了空子。”
“我剛剛可是喝了整整一杯聖水!”
孟河從揮開趙耀,搖搖晃晃的走向門口。
“醫女呢?感覺叫她過來給我檢查。”
醫女帶着身後的藥女們急匆匆的奔向孟河。
“扶住領主。”醫女沖着身後的藥女們說道。
領主在藥女的攙扶下,離開聖池。
趙耀站在原地,目視着孟河離去。
“叫些研究員過來,研究聖池的水為何會變少。”趙耀吩咐道。
王戈點頭。
趙耀看向聖池,嘴角逐漸上揚。
……
桑娩掀開被子,起身。
門外嘈雜的聲音吵的她無法入睡。
她剛踩上鞋,趴在地上的蠱蟲們就湊上前瞪着眼睛望着她。
“桑桑~”
“想挂在桑桑的耳朵上。”白色的大白蛛扭着觸指聲音甜美。
“我要挂在桑桑的左邊~”顔色豔麗的蠱蟲指着桑娩的左耳,嘴巴一張一合。
桑娩揉了揉眼眶“看來我還沒睡醒。”
說着她将鞋子一蹬,重新躺下。
“桑桑~”
“你是想出去嗎?”大白蛛的聲音要比蠱蟲的聲音柔和甜美些。
蠱蟲用觸指在地上劃着圈,小聲嘟囔“外面有人在吵架,她說她的仆從死了。”
“還說是祈桉害的。”
桑娩立即睜眼下床,急匆匆地推開門。
樂橙此時正抓着祈桉的衣領怒氣沖沖的質問“李相說他沒偷東西,是你在污蔑他。”
“你好大的膽子,膽敢将這種髒水潑到我的身上。”
“打主意打到我身上,看我不收拾死你個賤人。”
桑娩站在樂橙的身後厲聲道“我看你膽子也不小,連我的人都敢碰。”
樂橙在看見桑娩的瞬間,伸手攏了攏罩在面前的輕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