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砰砰砰的轟鳴聲中。
織織将圍擋在周身的絲線割破,從桑娩的耳垂上跳下。
它擡起觸指,發出極為規律的蟲鳴聲。
是桑娩從未聽過的嘶鳴聲,緊接着她手腕一燙。
桑娩低頭見白色的蠱蟲們源源不斷的從她的腕間湧出。
爬向沙蟲的屍身,啃咬撕扯。
原本馬上要複活的沙蟲,在蠱蟲們的撕咬下再次沒了氣息。
它透明的皮下,爬動着拳頭大小的蠱蟲。
“我纏線的時候不小心把自己纏進去了,還好出來的及時。”
織織摸着桑娩的臉頰問道“桑桑,你累不累,有沒有受傷的地方?”
桑娩将劍刺進沙蟲的腹中出聲“我沒受傷,謝謝織織。”
“桑桑,你累的滿頭大汗的。”
織織勾起絲線的一端,觸指在絲線處飛快穿梭。
很快小小的蛛絲帕子,在織織的觸指下成型。
它勾着帕子,擦抹着桑娩脖頸處的汗水。
“鬼鬼!你趴在桑娩的頭頂鬼鬼祟祟的做什麼?”
“探頭探腦的,别以為我沒看見你!”
“桑桑這麼累,你都不知道下來幫忙就知道躲清閑!”織織罵道。
與剛剛溫聲細語的小白蛛,判若兩蟲。
“我才不理你!大蟲不計小蟲過。”鬼鬼埋在桑娩的發絲中大聲反駁。
暴動的沙蟲集體噤聲,它們齊齊轉頭看向桑娩。
側着身子好似在辨認什麼一般。
“笨織織,纏個線都能把自己繞進去!”鬼鬼繼續吼着。
“一出來就挑我的錯處,我嗝、這不是腳底打滑嗎。”
“要是能爬動的話,我早就帶桑桑離開這裡了!”
鬼鬼越說越氣,它從桑娩的發絲中跌跌撞撞的爬出。
“吱吱吱!”
沙蟲們扭動着身子,向桑娩疾馳。
前仆後繼的沙蟲使他們越來越吃力。
姜姝臉色慘白,她扛着箭筒不敢停息。
血水順着她的肩頸流下,将白色的衣料染上血色。
桑娩下腰躲過襲向面門的風刃,起身。
“嗬。”她低頭看向腹部。
小臂長的風刃沒入她的小腹,化為流光湧入桑娩的下身。
她腳一軟,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桑娩撐着雙臂試圖起身,這才發現她恥骨以下全都沒了知覺。
身體不再聽她大腦的指揮。
姜姝見狀,上前想要扶起桑娩。
身後紅褐色的長尾甩過。
“姜姝!”
姜姝跪倒在地口吐鮮血,整個人撲向桑娩。
桑娩抱着姜姝着身子雙手發顫“姜姝,我這裡有藥。”
她将手伸向口袋,卻什麼都沒摸到。
姜姝搖頭摁住桑娩的手“不用浪費的。”
沒了阻擋的沙蟲們擠着同伴互相推搡着奔向桑娩。
祈桉雙眸發紅,他站在桑娩面前阻止沙蟲們向前。
沙蟲将祈箬頂開,撲向祈桉。
任由紫劍插入體内,直接将他壓在身下。
祈桉推動着沙蟲,不停掙紮着。
卻始終無法從沙蟲身下爬出。
“桑娩!”大顆的淚珠從祈桉眼尾滑落。
他仰頭望着桑娩,見她含着淚笑着向他搖頭。
“别管我了,祈桉。”
“你要好好活着,帶着我的那份。”桑娩輕柔的聲音順着風灌入祈桉的耳膜。
将他撞的鮮血淋漓,幾乎昏厥。
轉瞬間,沙蟲群将桑娩包圍的嚴嚴實實。
祈桉幾欲将身上的蟲屍摁出血洞。
接下來的所有瞬間在祈桉的眼中,仿佛都被無線擴大放慢。
他眼睜睜的看着沙蟲們張着大口,低下頭顱靠近桑娩。
血氣湧向喉間,祈桉嘔出一口鮮血。
“桑娩,啊啊啊!”
祈桉撕心裂肺的喊着,大腦中隻剩下憤怒與無盡的悲痛。
他的額心越來越燙,一道深藍的光線從中沖出。
沖向沙蟲。
沙蟲們的身子在藍光的照耀下迅速幹癟,枯萎。
失去生命特征。
桑娩周身皆是沙蟲的屍體。
她坐在原地,怔愣的看向祈桉。
祈桉見桑娩沒事,才後知後覺的伸手摁向壓在他身上的蟲屍。
巨大的沙蟲,頃刻間幹枯。
沒了重量。
他擡腳将沙蟲踹開,搖搖晃晃的奔向桑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