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水房的主事人站在原地眺望着遠方。
又時不時的低頭看向腕間的手表。
琳茉彎腰輕聲詢問道“這一鶴大人可是路上耽擱了?不如我用黒尺詢問下他現下在何處?”
“總不能叫水房裡的水師幹等着。”
王主事人擡手“小茉,你派人去元神殿看看,可是那幫紅衣士兵拖沓了進度。”
“若真是他們,便都送去加工廠吧。”
“一鶴大人的脾性您也清楚,冒然将他的手下都送進加工廠内部,他恐怕會不依。”
琳莉垂眼冷靜的分析着其中的利弊,眉宇間皆是不贊同。
王主事回眸瞥向琳茉,将眼中的不滿隐去語氣謙和“小莉今年多大了?”
“二十五了。”琳茉弓腰答複。
王主事撥轉着腕間的手表點頭“也不小了,總跟在我身邊也不是個事,是時候給你尋門好親事了。”
琳莉一驚,直挺挺的跪在地上仰頭淚聲俱下“主事大人,小莉願一生伴您左右替您分憂。”
“還請您不要讓小莉離開。”
王主事邁開步子,從琳莉身旁走過看向喆荷厲聲道“還站在這裡做甚?不趕緊去催進度等着陛下過來處罰嗎?”
喆荷磕絆應聲後,迅速向黑車奔去。
直至将車火點着,起步她才将将松氣。
喆荷擡眼看向倒視鏡,隻見琳茉正伸手拽着王主事的褲腳嘴巴張張合合,似乎在求饒。
視線向上看去,喆荷猝不及防地與那雙黑色深沉的眼眸對視。
她急忙收回視線,抹了把臉。
将油門踩到底。
元神殿前。
喆荷将車停下,打量着戒備森嚴的元神殿眸子中滿是疑惑“奇怪,今天的侍衛這麼這般多。”
她在心中默數着1、2、3…40。
竟比平日多出兩倍的人數。
喆荷敏銳的意識到了,事态的嚴峻性。
她喉結上下滑動幾下,迫于主事的威壓還是打開車門。
喆荷望着前方的紅衣侍衛,咬牙硬着頭皮向前。
下一刻,她飽滿平滑的額頭被黑色激光瞄準。
“停下!”紅衣騎士沖喆荷吼道。
喆荷立即将擡起的腿停頓在空中,在巨大的壓力下她的身體不受控地左搖右晃。
“騎士大人,我是水房王秋水主事的下屬,他派我來問一問今日份的聖水要何時才能送到。”
“這眼看天就要亮了,留給我們水房分水淨化處理的時間不多了。”
“身份證明。”站在她面前的騎士伸手。
喆荷将搖搖欲墜的右腿緩緩放下。
從左心口的口袋中掏出一張皺巴巴的工作證。
“這、這是我的工作證,您看看。”
騎士拿過喆荷遞來的證明,仔細辨認無誤後轉身向身後的人點頭。
一直舉着左手瞄準喆荷額心的騎士,将手垂下。
“元神殿出了竊賊,陛下丢失了重要的東西正在聖池内審查。”
“派水日需延期。”
“大人,各大水販都在水房外候着呢,能否麻煩您告知一下确切的日期呢。”喆荷咬着唇,神色慘白若是現在不問清楚了回去主事人定要處罰她。
“具體日期還要等陛下宣布,我們也不清楚。”
“可、若是這般随意打發了水販水房便不好做、”
“啧。”紅衣騎士拽起喆荷的衣領将她陳長的話打斷。
“見你初來,我便提點你一句。”
“這裡不太平,你若是在留在這裡恐怕性命堪憂,别在問那些狗屁不通的東西了。”
“眼下保緊小命,才是最重要的。”語畢紅衣騎士将喆荷推倒在地。
不顧她通紅的雙眼,掃視起遠處。
搜尋着一切可疑的人員。
元神殿内。
禾龔站在聖池前,面色不虞。
“陛下,在聖池内打撈到一枚黑色的發圈。”綠衣侍衛舉着托盤呈遞至禾龔眼前。
“給我有何用?”禾龔擡眸反問。
綠衣騎士立即跪地“您說的是,小的這便叫靈媒過來。”
他轉頭向後使眼色。
一旁的騎士會意,他轉身将一直候在門外的靈媒請進室内。
靈媒身着黑袍踏進潮濕的室内,向綠衣騎士走去。
“靈媒大人,您且看這便是那賊人留下的物件。”
靈媒擡眼與騎士對視。
後者被靈媒的陰陽瞳,激起一身寒意。
他率先垂眼避開靈媒的視線。
靈媒盯望着騎士托盤中的發圈片刻,啟唇。
晦澀難辨的咒語傳入衆人的耳中。
純白的聖光托起發圈,使它懸浮在空中。
“萬物起,天地落。”
“畫中人,現身。”
純黑色的煙霧從靈媒手中迸發,擊向發圈。
極緻的黑與極緻的白在空中相撞,旋轉。
逐漸彙聚成太極圖。
“展!”随着靈媒話音落下,太極圖在空中消散隻留下淺灰色的幕布。
“嘩啦”一聲。
幕布中,一名妙齡女子從水中緩緩起身捧起在水中掙紮的小蟲。
随即擡眸展顔。
禾龔直起身子,綠豆般大的眼中迸發出驚豔。
“陛下,這邊是發圈的主人。”
“也極有可能是偷竊聖水并下咒的偷盜者。”
靈媒聲音輕緩。
禾龔瞥向不遠處的聖池,偌大的池中隻剩下少的可憐的黑水。
也不知能否繼續飲用。
他眼中的驚豔轉化為怨毒“将她通緝。”
“勢必給我抓到這個膽大妄為的女人,我要叫她知道風之都可不是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地界。”
禾龔接過一旁仆從遞過來的黒尺,将幕布中女人的模樣印下。
“蒙山你們派出一半的兵力,全力追捕。”禾龔轉頭看向跪在一旁的騎士長開口。
“是,陛下。”蒙山應道。
得到答複後,禾龔揮袖離去。
蒙山望着空中的人像,掏出黒尺将其複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