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陣,是傳送陣還是什麼不知名的陣我們又怎麼會清楚。”
“我們這便離開,就不勞煩你在這裡費心了。”
祈桉将話撂下,側頭看向桑娩。
見她點頭,高提的心才重新落回原處。
他生怕桑娩不管不顧的踏進陣中。
那個女人偏偏還站在陣眼處,這大陣看上去倒不像是傳送陣,反倒像是吸取精氣壽命的吸壽陣。
以壽命鑄成的大陣,光是看着就叫人心驚。
更何況進去。
祈桉暗蓄異能,餘光撇着智者。
隻要她有任何異動,他便會一擊斃命。
“哎。”智者歎息着。
“你這般想倒是也沒錯,在末世中總要保持些警醒,是我沒有想周全。”
“若是真的不想借助傳送陣現在便離開吧。”智者無力的揮動的手,看上去落寞極了。
“多有麻煩。”桑娩向智者鞠了一躬轉身跟在祈桉身後。
姜姝看了智者一眼,她總覺得智者看上去有些熟悉。
但又說不上來在哪見過她。
“姜姐姐,走啦。”祈箬回頭叫着站在原地發呆的姜姝。
“哦、來了。”姜姝小跑幾步跟上隊伍。
金色的鐵門虛掩着,祈桉伸手推開。
門外連接的卻不是房屋,而是一片混沌的光源,它們正高速旋轉着。
與圍牆外的景色相互割裂。
巨大的吸力使祈桉來不及反應便被吸入其中。
祈箬飛撲上前想抓住哥哥的指尖,也被混沌的光源卷吸進去。
桑娩一手扯着門框,一手拉着騰空飛起的姜姝。
“等等、再等等。”
桑娩用力握着姜姝的手掌,想将她從混沌光源中拉回。
門外的光圈卻轉的越來越快。
姜姝的手指緩緩在桑娩的掌心中逐漸下滑。
桑娩小臂顫抖着。
“姜姐姐,你抓住我。”桑娩青筋暴起,不顧肩頸撕裂的疼痛用力。
“桑娩、算了。”姜姝搖頭,銀白色的眼中含着淚。
“遇見你是我這輩子幸運的事。”
“姜姝,你别給我說傻話。”桑娩呵斥道。
姜姝嘴角含笑,掙開桑娩的手。
桑娩雙目瞪大,從眼眶中湧出的淚珠被光圈卷走。
連帶着姜姝一起。
光圈的吸力逐漸減弱,桑娩拽抱着門框左右張望,尋找着脫離的方法。
兩耳處的蠱蟲,向後飄蕩。
“好大的吸力。”織織抱着桑娩的耳垂叫嚷着。
“笨織織,抓住桑娩啦。”鬼鬼吼道。
“咚、咚、咚”的聲音在寂靜的院内響起。
桑娩擡眼看向聲音來源“智者,這就是你所說的放我們離開?”
智者站在桑娩身前,混沌光圈轉起的飙風對她沒有任何影響。
就連衣角都未曾被吹起。
“明明有更溫和的方式,你們偏偏不選。”智者低頭看着狼狽不堪的桑娩,面露慈悲。
她擡起褶皺的手,想要刮去桑娩眼角的淚。
“别擔心,她們隻不過是被傳送走了而已。”
桑娩避開智者的手指“你做了兩手準備?”
智者見桑娩不願被她觸碰,便将手收回。
“傳送陣隻有這一處,金陣倒是特意為你準備的。”
“桑娩,我早就說過我們的命運早在無形之中被鍊接在一起。”
“我在這裡等候着你的到來,隻為告知于你一句預言。”
智者與桑娩對視,她的眼中帶着桑娩看不懂的迫切與苦楚。
“黃金的窺視,會使命運的軸承碾壓殘存的希望。”
“你一定要記住。”
說罷她不等桑娩張口提問便擡起拐杖,抵向桑娩的肩頭。
“鎖陣!”
金光在桑娩的肩頭炸開。
桑娩仰頭神情痛苦,焦糊的氣味不斷地從她的肩頭傳出。
她手指扭曲,卻不曾松手。
桑娩顫聲問道“智者,你曾說過我心中所想你皆為知曉。”
“那你可知,我現在在想些什麼?”
智者溫聲答道“你想将我挫骨揚灰。”
她握着拐杖的手,施力。
“我将會送你抵達至你心中所想之地。”
“回家一事,切勿着急,慢慢來。”
桑娩失神的雙眼猛地聚焦,她盯着智者“你究竟知道多少?”
智者低眉斂目“我知道一切。”
“這其中包括你所知道的,不知道的。”
“向前走,别回頭。”
“我會在一切的終點等你。”智者擡手,熾熱的金光向桑娩沖去。
将她沖進混沌傳送陣中。
金色的鐵門向内閉攏。
桑娩死死地盯着智者。
一滴水珠滴落在她的眼下,桑娩下意識的擡手憎惡的抹去,不屬于自己的淚珠。
緊接着,便在在旋轉中失去了意識。
在雜糅在一起分辨不出顔色的光圈中,緩緩升起一抹微弱的金光。
智者癱倒在地,黑色的血水從口中溢出。
一直候在智者身旁的露心急忙上前,将藥劑迅速倒進智者的口中。
“智者,您何必為這種人洩露天機。”
“她根本就不會惦念着您的好,我看她反倒想将你千刀萬剮。”
智者将口中的藥劑混着血水咽下,鐵鏽的腥氣從喉嚨上反至唇齒間。
她看向早已閉合的大門眼中帶着懷念,唇角不自覺地上揚。
露出沾着血色的齒舌“露心,你會不懂。”
“我所求的從不是她念我亦或是記着我的好。”
“我隻希望她能永遠記住我,從而記住我的預言并将其規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