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燈光昏暗。
韓東掀眼掃過簡陋的床榻,嘴角弧度微微上揚,眉宇間皆是不屑。
這樣的環境也就隻有王岚這種垃圾才能住的下去。
視線上移,手握木倉械的指節忽地頓住。
錯愕的的雙眸中,滿是驚豔。
暗光下,一名身着黑衣的少女蜷縮在床角,膚若凝脂,飽滿的紅唇此時正緊緊地抿在一起,碧色的眼眸中帶着懼意。
向下看去,那一根根如玉珠般圓潤的腳趾,在幽暗的室内散發着淡淡光暈。
白到晃眼,甚至在她人的注視下顫顫巍巍的蜷縮在一起。
倒是從頭到腳都帶着懼意。
韓東哼了一聲,面帶嘲意。
“她不讓我離開這裡、”
輕飄飄的聲音,倒是和長相相符。
韓東碾了下指腹,偏頭睨她“不讓你離開,這是何意?”
眼前的少女低着頭,金色的長發從微微顫動的肩頭滑落垂下,遮住了蒼白的臉龐,讓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柔軟親膚的黑衣,貼合着她的曲線向下延伸。
韓東的視線随着她起伏的衣料不斷下移,直至落在銀色的腰帶處才堪堪停下。
“她叫我留在這裡、陪她。”桑娩的聲音越來越小,說完便又局促地扯了下自己的衣角。
較好的面容上帶着難堪與惆怅。
韓東擺弄着手中的木倉械漫不經心的開口問道“哦?難道說你不想陪她?”
“我還得回去呢。”桑娩吸了吸鼻子,仰頭看向前方的騎士。
尾指蜷縮在掌心内,不安的晃動着。
“回去?你要回到哪裡。”
面對騎士不着調的語氣,她也不惱隻是緩緩擡起手。
露出被衣袖遮蓋住的透明子環。
“天空之城,我還要回天空之城。”
提及天空之城,少女的神色忽地柔軟起來,不再僵硬。
“我的家人還在那裡等我。”
“您能帶我離開這裡嗎?”
少女的綠眸中滿是希翼與期盼。
韓東卻隻是垂着眼,低頭盯着掌心的手木倉
銀色的木倉支,拍打在寬厚的掌心内側發出‘哒、哒、哒、’的聲響。
在寂靜到隻剩下呼吸聲的室内,尤為明顯。
良久的沉默後,桑娩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
她帶着希翼的雙眸漸漸黯淡。
随後她清了清沙啞的嗓子,若無其事道“是我唐突了,冒然的請求您做一些叫您困擾的事情,是我的不對。”
“您不必為此費神、我、我再想想辦法就是了。”
若不是少女的眼中悄然升起了水霧,想必這套說辭會更真切些。
真是嬌氣。
“送你出去倒是不難,隻不過再次之前我需要确定一些事情。”
勾勒着銀色花紋的皮靴上前一步,靠近床榻。
她盯着少女消瘦單薄的肩,眸光深寒,帶着涼意。
坐在床上的少女,順着她的視線看向自己的肩頭眼中帶着疑惑。
“您想要确定些什麼。”桑娩輕輕垂下眼睑。
但對方并未因她的順從,選擇放緩語氣亦或是态度。
反而因她過于乖順,變得更加惡劣。
桑娩的下颚被冰涼堅硬的木倉支挑起,與居高臨下的騎士四目相對。
隻見騎士垂着頭,矜傲的灰眸中帶着呼之欲出的嫌惡。
好似她是什麼發爛腐臭的垃圾,隻是短暫的碰觸都能将未知的病毒傳染給對方一般。
桑娩垂眼,長長的睫羽将眼中的神色遮住。
叫人挑不住出一絲錯處。
韓東見對面的少女絲毫沒有反抗的意味,頓時歇了整蠱的心思。
沒勁又乏味,性格真是毫無趣味,真是白瞎了這張皮囊。
她掃過少女漂亮的皮囊,眼眸漸沉。
“現在、把外衣脫了。”
這麼想着,語調中便帶上了些不耐。
韓東擡手,将抵在桑娩下颚的木倉支移開,拍向臉頰。
白淨的臉側,在木倉的拍打下變得绯紅。
桑娩抿唇,掃過屋内黑壓壓的人群。
最終還是什麼都沒說,細伶伶的手指一點點解開外衣上的紐扣。
“都是女人,扭捏些什麼。”韓東見她動作緩慢,幹脆伸手。
撕拉——
黑色單薄的外衣被粗糙的大手,撕破。
“呀。”床榻上的少女,縮着肩膀捂着小衣。
朦胧的燈光,将桑娩瓷白肌膚渡上一層柔霧,宛如最上乘的羊脂白玉。
韓東卻隻是快速劃過,伸手攬過她的肩膀。
将她整個人掰了過去,露出背後大片的肌膚。
白膩柔滑,沒有一絲紅痕。
更沒有傷痕。
韓東轉頭,透過人頭攢動的人群精準地看向站在角落的楊司。
“過來。”她冷聲道。
楊司還呆呆地站在原地沒有從那片白哲的肌膚中回神。
“隊長叫你呢,快去啊!”站在楊司身旁的騎士擡起手肘怼向身旁呆愣的實習騎士,語調皆是恨鐵不成鋼。
啧,倒是讓她走大運了。
腰窩的疼痛使楊司回神,她甚至來不及伸手捂住鈍痛的腰,便擡腿穿過層層人群向隊長的方向小跑去過。
不善的目光、嫉妒的目光以及厭惡的目光紛紛落在楊司身上。
無一人開口嘲諷,但那些人的目光已然替她們表達出了不滿與憤恨。
楊司早已習慣這樣的目光了,畢竟她是從貧民窟一點點掙紮着考上來騎士團與其他人的出身本就不同。
這樣的目光,在這些時日中早已如影随形。
她垂眼,将白瞳落在地面盡量避開那些不善的視線。
“你盯着地面作甚?”冰涼的聲線在楊司的頭頂響起。
“擡頭。”
“是隊長。”她立即擡頭,白色的眼眸就這樣猝不及防的撞進了帶着擔憂的綠瞳中。
對方明明被隊長壓摁在原地,卻對自己的處境沒有明确的認知。
竟然還能分神、用這樣的目光、來看她。
楊司自嘲的想到,她現在看上去一定狼狽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