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大跳躍還有:00:00:06】
【大跳躍即将開始,請玩家做好準備!】
桑娩擡眼,目光落在女皇身上。
那張較好的面容,此刻因極度的憤怒而猙獰扭曲。
将原本列數上等的容貌,生生拉低了七八分。
看上去面目可憎。
濃稠的紅霧裹挾着灼熱的氣息,如潮水般向桑娩席卷而來。
霧氣翻滾,仿佛承載着主人的無盡怒火,試圖将她吞噬其中。
而就在紅霧即将觸及桑娩的瞬間。
耳邊響起熟悉的機械聲【開始跳躍,請玩家保持平衡。】
【請注意保持平衡!】
桑娩還來不及作出反應,身子便猛地騰空下墜。
她的視野被扭曲的光影填滿,周遭的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鏡面,折射出無數個光怪陸離的畫面。
時間與空間在這一刻,失去了界線。
她的身體不斷地随着氣流旋轉,無法保持平衡。
耳畔呼嘯着風聲,裹挾着呢喃聲無數的聲音交織在一起,模糊難辨。
桑娩在此刻卻突然想起了,喜喜那欲言又止的神情。
心中不免泛起一絲苦澀。
果然,雙S也不是那麼好消受的。
她的運氣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糟糕。
時間在這裡被無限拉長,每一秒都像是被切割成了無數個片段。
耳邊的低語的聲逐漸清晰,像是無數雙眼睛在暗處偷偷窺視着她。
那些聲音相互交織在一起,帶着冰冷的審視與批判。
“外來者…”
“她究竟能夠成功…世界、該交付于她嗎…”
“沒人能成功…”
聲音斷斷續續的,連不成句子。
桑娩正試圖捕捉那些低語中的隻言片語,耳邊的機械聲卻再次響起【即将抵達目的地,請玩家做好降落準備。】
話音未落,一股強大的吸力從遠處猛然襲來,像是一隻無形的手,将她整個人拽入其中。
頓時天旋地轉,眩暈感如潮水般湧來,幾乎要将她的意識吞沒。
桑娩試圖掙紮,卻發現自己在這種狀态下做出的任何動作都是徒勞。
幹脆停止動作,保留體力。
好在,那股強烈的吸力并未持續多久,失重感也漸漸消退。
壓迫内髒的不适感也逐漸消失。
旅站内,昏暗的燈光灑在斑駁的牆壁上。
織織四隻大眼緊緊盯着牆上的挂鐘,見分針指向‘十’後立即轉身戳着身旁的鬼鬼,幸災樂禍道“喂,到時間了。”
鬼鬼壓低聲音回怼道“我知道!”
語調間頗有氣急敗壞之意。
它晃了晃着身上瑰麗的絨毛,起身。
從衣櫃下方的陰影處緩緩爬出,又慢吞吞的向不遠處的床爬去,動作拖沓至極。
“快點,别磨叽!”織織不滿的催促。
“要病死就快點死,幹嘛還老折磨蟲!”鬼鬼嘟嘟囔囔的爬上鐵架語氣幽怨。
織織聞言,忍不住翻了白眼“剛剛輪到我去看的時候,你可不是這麼說的。”
鬼鬼回頭呲牙“那怎麼能一樣!他剛剛不是沒醒嗎,誰知道這會兒他會不會突然驚醒然後發瘋。”
“再說了,我爬的可比你剛剛快多了好不好!”
兩隻蟲正在鬥嘴時,平躺在床榻上的少年睫羽輕輕顫了顫。
露出一抹冰藍色的瞳色。
就在此時,原本發黃褪色,滿是歲月痕迹的的屋頂上方,毫無征兆地憑空出現一輪奇異的黑洞。
周遭的空氣似乎都被這黑洞拉扯扭曲,發出細微的‘滋滋’聲。
緊接着,一襲白衣的女人從黑洞中墜落,不偏不倚地砸在少年的身上。
“嗯、”
祈桉悶哼一聲,身子被壓的微微下沉。
鬼鬼見狀,立即停止了與織織鬥嘴,迅速攀爬到床上,完全不顧身後織織的謾罵。
“桑桑!”鬼鬼的聲音甜的像是裹了蜜糖,它飛撲到桑娩的手邊,用絨毛輕輕蹭着她的手指“我好想你!”
桑娩還有些眩暈,聽到這熟悉的聲音,低頭看向鬼鬼“你呀,還是這麼粘人。”
她擡起手指,輕點着鬼鬼毛絨絨的腦袋,語調中滿是寵溺。
另一隻手摁着搖搖欲墜的布料,遮擋着呼之欲出的米糕果子。
織織一把撞開鬼鬼,兩隻觸指抱抓着桑娩的指節“桑桑,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我等了你好久。”
他的絨毛微微顫動,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語氣中滿是控訴“祈桉又動不動就發瘋,一點都不聽話。”
“光是照顧他,就愁掉了我好多毛毛。”
“真是辛苦你了織織。”桑娩撓着織織的下巴輕聲安慰。
鬼鬼被織織撞開後,不甘示弱地順着桑娩的胳膊一路爬到耳邊,重新扣在桑娩的耳垂上。
一副不挪窩的模樣。
織織見狀,立刻收起了繼續撒嬌賣乖的姿态,大罵一聲“賊蟲!”
便立即占據了桑娩的另一邊耳垂。
桑娩被這兩隻活寶逗得哭笑不得,被蠱蟲這麼一打岔也忘了自己正坐在床上。
她不适地挪動了一下身,低頭。
碧色的杏眼微微睜大,眼底盡是錯愕。
她怎麼……坐在!
坐在祈桉的身上?!
桑娩的臉瞬間漲的通紅,手腳并用的想從祈桉身上爬起來,然而,越着急又容易出錯。
她剛剛起身,腳下一滑,不慎踩到了自己的裙擺,整個人失去平衡,再次跌坐回去。
“呀。”她驚呼一聲,重新坐落在祈桉的腰腹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