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緊繃的情緒一下子卸了下來,身子都差點癱軟在地,隻是稍稍扶着身後的木桌,在長凳上坐了下來。
鹿可回頭看了看被吹走的碎紙,有的在桌上,有的在地上,有的吹到了牆角,有的甚至吹到了屋外的雜草裡...那麼多的碎紙片,被吹得到處都是,這下怕是撿不回來了,也難以再次拼湊了...
也不由得慶幸,幸好剛剛在拼湊完的第一時間就照了相。而這個新娘鬼,穿着舊社會的新娘禮服,或許還未曾料到有照相這個方法吧!這也給鹿可趁機鑽了空子。
随着紅衣新娘的消失,外面原本開始陰沉的陽光又逐漸變得明亮起來,空氣中微冷的空氣也開始變得和煦溫暖。
一切又是風和日麗的樣子。
鹿可和秦筝對視了一眼,兩人也顧不得剛剛的心悸,匆匆将屋裡的碎紙片攏了攏,也沒管一些不知道飛到何處的殘片,用紅布包裹着揣進了兜裡,就匆匆離開了房間,走到了院子裡,站在一片雜草中間。
“剛剛那個就是晚上的東西?”秦筝此時還有些驚魂未定,但還是緩和了下情緒,開口和鹿可讨論了起來。她算是發現了,這個妹妹雖然長得天真,但還是有幾分聰明才智的,往往能給人一些意想不到的見解。
“應該是她。”鹿可聯想到昨夜女子嘴裡輕哼的歌曲,和這新娘的形象倒是不謀而合了。隻是那哀怨凄厲的語調...她究竟是經曆了什麼呢?又為何會懸挂在這祠堂次卧的橫梁上呢?
"怎麼突然青天白日的就出現了?"秦筝心裡升起了幾分疑惑,看着她虛幻的身影,明顯是個鬼魂的樣子,鬼魂不應該懼怕陽光嗎?随後她又想到了新娘鬼的動作,接着說道:“難道就隻是為了吹掉我們拼湊好的規則紙嗎?”但又為什麼不立馬吹走,反而等她們都看着差不多了才行動呢?
真的好沒有道理。
“除此之外,她似乎也沒有别的動作了。或許,白天對于她的限制更大一些。”鹿可也沒想明白,但還是大膽猜測,“不過也沒關系,剩下的規則我已經拍過照了。秦筝姐,現在看一看剛剛在村裡拍的照片吧。”
随後就從口袋裡拿出了相機,遞到秦筝的面前,示意兩人一起觀看。秦筝應了聲好,将那個嫁衣鬼的影子丢出腦海,湊過了身子,和鹿可一起看起了照片。
照片和之前拍攝出來的沒什麼差别,隻是更為細緻了一些。除了枯敗蕭條的樹木雜草,以及挂在樹上的如同幹屍一般的屍體,家家戶戶的房門上似乎都有凝固的血迹,原本鮮豔的血色,已經凝固成了鐵鏽一般的暗紅色,一滴一滴,像是綻放的血花。整個村子好似遭受過了什麼洗劫,到處都是懸挂的屍體,和噴濺的血液。
隻是唯獨沒有看到長發飄飄的女子幹屍,大多都是一頭細短的短發!
整個村落的男子都被殘忍殺害了,而女子一個個水靈的如同花朵一般...是什麼導緻的這樣極端的反差呢?又為什麼要統一口徑說村裡的男子都是外出務工了呢?那本不該存在卻又出現在村民口中的獵戶又是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呢?
了解的更多,謎團反而更多。
隻是可惜,她們的這些照片都沒有拍攝到人,如果拍攝到村裡的居民,或許,有些疑惑就能解開了。
畢竟相機拍攝出來的似乎是另一個小山村,又或者是真實的小山村,想必也能拍出那些女子真實的面貌。
還不等倆人繼續交流,祠堂外面突然幾陣厚重的腳步聲。擡頭循聲望去,就看到了韓清越、餘一舟幾人回來的身影,隻是湊巧的是,四人竟然是一起回來的。
當然,他們身後并沒有看到郭廣德。
“你們怎麼也回來了?”秦筝看着回來的四人率先開口問道。
“有些邪門,遇見的好幾個村民都邀請我們進屋子小坐或者是幫忙。”餘一舟想了想一路上遇到的怪異事情,幼稚的娃娃臉上都露出了幾分怪異的表情,不太高興的說道。而且個個都長得十分漂亮,身段也都是凹凸有緻。這些事情放在一個山裡的村子裡來說,實在是太不正常了。
“咳咳——”韓清越輕咳了兩聲,轉而說道:“我和程卓去了村子的後山,在那看到了一汪泉水,隻是路過的人太多,實在是不好靠近。隻能遠遠的看了一眼,其他的,就與他們差不多了。”
這時秦筝看了鹿可一眼,并沒有說話。今日她們所有的線索,都是鹿可先提出來的,她有權利決定是否要分享。
鹿可卻沒有想那麼多,而是直接将自己今日的發現說了出來,連帶着那半張規則紙。副本世界本就危機重重,多一分線索,也就多了一分生的機會。
如果可能的話,她也不願意剝奪别人生的機會。
再者,也隻是單純的分享線索罷了,腦子還在她自己的脖子上呢,想法什麼的也都是自己的,對于一些可能看起來天方夜譚的猜測,鹿可并沒有說出口。
韓清越、餘一舟他們看過線索,紛紛真誠的道了聲謝,這六人的團隊似乎也穩固了些。
但是又一個問題擺在了他們面前,已經是午飯時間了,如果這些居民的屋子都是危機重重,那麼六人這五天的夥食,又該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