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出爐的鮮花餅，你們……哎呦！”

老闆原想上來邀請客人吃點心，看到眼前這對年輕男女正在擁抱，立刻縮了回去。

聽到聲音的許甯夏也如夢初醒。

江肆同樣。

他先一步做出反應，利落收回手臂，人站出半米遠，拉開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許甯夏整理了下衣服，眼睛不知道該放在哪裡，就看着地，看到了那個罪魁禍首。

是個裝着标簽的紙盒。

估計是最上面書架留着的高度富裕，老闆就随手塞到了那裡。

周遭靜的出奇。

隻有老闆下樓踩在樓梯上的嘎吱聲，一下接着一下。

“有沒有傷到？”

許久，江肆又問了一遍。

許甯夏這才看向他，他站在那裡，左側臉頰沾着被紙盒劃過的黑灰。

幸虧紙盒不算鋒利，不然非得破相不可。

許甯夏從包裡拿出紙巾，遞過去，說：“我沒事，你擦擦。”

江肆目光閃躲，接過紙巾，“我去趟衛生間。”

人一走，許甯夏繃着的若無其事也垮掉了。

她盯着書架上的《心跳就在此刻》，似乎還能聞到男人身上的味道，以及他氣息裡帶出的淡淡薄荷清涼。

還記得上次在他家，他扶她的那一下，力道輕的像是沒有碰到她。

而這次，她切實體會到他的力量，摟緊她的那一瞬間，她感覺自己快要被摁進他的身體裡。

長籲一聲，許甯夏摸摸心口，決定去樓下吃塊兒鮮花餅壓壓驚。

老闆正在擦茶杯，見許甯夏下來，一臉“抱歉打擾你們了”的幹笑。

許甯夏故作坦然，語調輕松：“有新鮮的鮮花餅？”

“是，是啊。”老闆做了個請坐的手勢，“客人快來嘗嘗。”

許甯夏落座木凳，盡可能避免與老闆的視線對接，小口小口地咬着鮮花餅。

直到二樓有響動傳來，老闆借倒茶，和許甯夏小聲說了句：“江醫生很不錯的。”

許甯夏一頓：“您誤會了，剛才……”

江肆下來。

他坐在許甯夏的對角位置，劉海處挂着細小的水珠，延着他的鬓角流下，一筆帶過還有餘紅的耳根。

老闆送茶給他，江肆說道：“您書架上放着東西，剛才拿書時沒看見，差點被砸到。以後還是注意些的好。”

聽到這話，老闆連連道歉，說漫畫區因為很少有人會去，他就疏忽了，實在不好意思。

“沒關系。”許甯夏抿口茶，“也是我個子不高。”

說着，她看眼個兒高的那位。

隻見他神色平淡，也是從剛才的事情裡緩過來了吧。

許甯夏暗自舒口氣。

都是成年人，不至于為一點接觸就兵荒馬亂，當沒發生過就好。

因為江肆VIP的緣故，許甯夏以優惠的價格買了兩套兒童圖書。

他們從書店出來，古城裡的人比之之前更少了。

這個時間都去吃飯了。

許甯夏看看幫自己拿書的江肆，開口：“我請你吃飯吧，你想吃什麼？”

“你想吃什麼？”江肆又問她。

許甯夏想了想，想吃辣。

“這邊辣菜不多，但有一家口味還不錯，要去嗎？”

“好啊。”

兩人先回木月庭把書放下。

江肆說那家店離古城不遠，走路大概要二十分鐘，問許甯夏是想步行還是坐車？

許甯夏想着吃完回來要是能散散步，也算消食了，選擇步行過去。

江肆帶許甯夏抄近路，來到木月庭後身的小湖邊。

走到一半，許甯夏聽到什麼聲音，像是小孩在啜泣。

“你聽到了嗎？”她問江肆。

江肆辨别了下，指着右側的一片平房：“那裡傳出來的。”

哭聲又停止下來。

家裡有小孩子哭也是尋常事，許甯夏和江肆沒再說什麼，繼續走。

沒走兩步，哭聲變成求救聲。

大約是從醫的本能，江肆幾乎在聽到呼救聲音落下時，就往那片平房跑去。

許甯夏也過去看看，然後在平房裡的一處窄巷，看到暈倒在地的孕婦，以及她身邊哭着喊媽媽的女兒。

“是她？”許甯夏驚訝。

江肆跪在地上俯身聽孕婦的心跳和呼吸，随即掐了孕婦的人中試圖喚醒。

發現不起作用，他輕輕擡起孕婦的雙腿，讓許甯夏打120。

許甯夏已經在打了，就是不知道通了之後怎麼和對方描述位置。

“給我。”江肆伸手，“你安撫下孩子。”

聽見江肆鎮定的聲音，許甯夏也沒那麼緊張了，把手機給他，過去照顧小女孩。

大約十五分鐘，救護車将孕婦擡上去。

江肆領上女孩一起上車，見許甯夏還站在那裡，要說什麼，許甯夏先他一步：“你忙吧，我回去了。”

“你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昨天在這附近遇到過。”

江肆看着她，想說的話最終還是沒能說出口，上車離開。

*

辣菜泡湯，許甯夏老規矩讓小餐館送餐來。

對付完午餐，許甯夏坐在院子裡的秋千上，想做什麼又提不起勁兒。

孕婦倒在地上的畫面總是浮現在她腦海裡，每每想起，心口便又悶又絞。

實在靜不下心，許甯夏就畫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