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在言冰雲手下做事,自然知道陳海慶是女子,隻是不常使用“陳雍容”這個名字,所以才一時語塞,更覺得哪裡說不出的怪異。
範若若有些不明所以,“是啊,怎麼了?”
滕梓荊同情地開口道:“他開心就好。”
範閑從後院回來,看到自家妹妹和滕梓荊對自己都是一臉同情,頗為詭異,道:“你們兩個這是什麼表情?”他擺擺手道:“算了算了,回去的馬車上說吧。”
滕梓荊駕車,兄妹二人坐在馬車内,範若若才開口道:“哥,用你的話來說,你現在追妻路漫漫。”
“唉,我知道。”說起這個,範閑也有點發愁。
“你知道了?”範若若有些訝異。
“是啊……”範閑扶着額頭,道:“先前我還想言冰雲現在不在,正是我下手的好時機,萬萬沒想到啊……”
“言冰雲?”範若若一頭霧水,道:“這和言冰雲有什麼關系?”
範閑合理推斷道:“雍容和這個言冰雲應該是青梅竹馬,她又是陳海慶的妹妹,她哥哥肯定不同意她嫁給我!”
“陳海慶?誰啊?”
“鑒査院的人,和言冰雲人稱‘閻羅雙王’。我雖然沒和他見過面,但他和言冰雲關系甚好,言冰雲又是因為我去了北齊,陳海慶肯定記恨我,我要娶的又是他妹妹……”範閑歎了一口氣,道:“這哪兒是什麼追妻路漫漫,這是追妻火葬場啊!”
範若若大概聽懂了他的意思,猶豫了一下,還是覺得雪上加霜一番,好幫自家哥哥認清形勢:“哥,其實雍容和郡主看起來關系很好……你要是退婚,雍容說不定會讨厭你的……”
範閑:“……我太難了。”
“我太難了?什麼意思啊……太難……”
“别說了……我得冷靜一下……”
範若若見範閑一副凄凄慘慘戚戚的樣子,安慰道:“哥,你也别太難過了,我還打聽到了别的消息。”
範閑勉強打起精神,道:“什麼消息?”
範若若自信地說道:“雍容喜歡吃紅豆糕,而且她似乎還挺欣賞你的詩的,特别将你的詩抄錄了下來帶走了呢。對了,她住在哪裡我也知道了,她就住在陳園!以後我也可以借機去拜訪,哥你要是想去可以跟着我一起偷偷去!”
範閑聽完精神一振,喜不自勝,伸手揉揉範若若的頭,道:“好妹妹,你這樣的諜/報人才在這裡真是委屈你了!”
“嗯?”範若若早就習慣自家哥哥時不時冒出幾句她從未聽過的話,隻是忍不住湊過去,好奇地問道:“哥,你有想法了嗎?”
範閑一臉自信,道:“當然了。”
不過範閑還來不及施展自己的計劃,就因為滕梓荊的事情上了公堂。
王啟年送來的卷宗上寫着滕梓荊的妻兒已死,滕梓荊便懷疑到了郭保坤的頭上,範閑假借去花船的名義,帶着滕梓荊找到郭保坤暴打一頓,卻也弄清楚了滕梓荊的妻兒并非郭保坤所害。
王啟年及時出面表示他是擔心範閑想要拿滕梓荊的妻兒出氣才僞造卷宗,其實滕梓荊妻兒已被安置妥當。
王啟年笑道:“先前小陳大人将卷宗借調,次日卻是快馬加鞭親自送了回來,我還以為他也對尊夫人不懷好意,一時間來不及安置……好在一切平安無事。”
範閑微微挑眉,道:“陳海慶?他親自去還?”
“小陳大人别的不說,一向是喜歡自己親力親為的,就是得罪人那也是自己上,從不假手于人啊!”
範閑摸摸下巴,陳海慶這個人還挺有意思的。
滕梓荊卻已經明白陳雍容行事的原因,想必是猜出了他不在萬福客棧必然是去找上了範閑,範閑要這卷宗着急,她快馬加鞭送回來,必然是為了讓滕梓荊盡快尋到妻兒,倒是他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是我誤會她了。”滕梓荊有些愧疚地開口道。
“什麼意思?”
滕梓荊将陳雍容找上自己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範閑這才有些驚愕,道:“意思是他早就發現你進京了?”
滕梓荊微微颔首:“那日在路上她就已經見過我了。”
“那他怎麼不阻止我見雍容呢……”
滕梓荊:“……???”
他說怎麼覺得哪裡怪怪的,原來範閑将陳海慶和陳雍容當成了兩個人?
“既然這個陳海慶人不壞,我得去會會他,要是能争取到他這個兄長的同意,我和雍容就更進一步了!”範閑說完還忍不住嘿嘿一笑。
一旁的王啟年因為他的笑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暗自腹诽這小範大人怎麼怪怪的。
滕梓荊大概猜出他誤會了什麼,也懶得去糾正他,反正以後發愁也是他自己的事情,隻是問道:“你打了郭保坤,之後怎麼辦?”
範閑斂了斂笑容,拍拍滕梓荊的肩膀,道:“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計。”
第二日範閑就因為這事上了公堂,還見到了被包成木乃伊的郭保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