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清晨,碧雲閣内。
陵陽是那群心腹中的領頭人,當初就因十年前的那一場劍術大會,被陵越精湛的劍術折服。從這之後,就堅定不移的跟随陵越,當然也将他自己手下部衆帶了過去。在這之前,陵陽也算天墉城甲級弟子中的佼佼者,擁有不少追随者。陵陽在為人處事,待人接物上深得陵越的心。陵陽此人對天墉城中各股勢力了若指掌,與衆人關系交好,與長老們更是有着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深交情。也正是因為這些,陵越才将其納入麾下,為自己效力。畢竟剛來天墉城的兩年,自己一人獨住玄古居,接受紫胤的特訓。想要坐穩首席大弟子的位置,必須要有人的幫襯,自然陵陽就是最好的人選。
所以,陵越與陵陽的私交甚深,為的就是陵陽手中強大的關系網。在之後的過程中,那些心腹們也看出了陵越對其的器重,更是緊緊跟随。因為在私底下,心腹們都十分笃定地認為陵越必是下一任掌教,否則他們也不會加入陵越的陣營。有一個道理是顯而易見的,跟未來掌教做對是不會有好結果的。所以大家都以陵陽這個領頭人馬首是瞻,日後若是陵越繼位,想要在天墉城混個一官半職的,有個紅人好說話。
于是,陵陽一聲号令,大家都會動作麻利的去完成。
“師弟們,待會大師兄就來了,說是有事情交代,大家趕快完成自己手中的事,巳時三刻在碧雲閣中的議事廳等候。”
“知道了,師兄”
很快巳時三刻就到了。一衆人等皆面容嚴肅,正襟危坐。走在陵越身邊的陵陽走至議事廳門口時,向前跨出一步,一把推開了門。
“大師兄,請”
陵越微微颔首,道了聲謝。就在房門洞開的那一刻,屋中正襟危坐的弟子們皆迅速起身,對着陵越就跪了下去。
“大師兄,好”
陵越不疾不徐地走過弟子們身邊,聲音平靜地就像冰封的湖面,沒有一絲波瀾。
“衆師弟不必多禮,平身”
得了陵越的允許,衆人才起身,可依舊恭敬地站着。
陵越走至椅邊坐下。
“衆師弟,請坐”
話音剛落,心領神會的陵陽就布下靜音結界。憑陵陽對陵越的了解,若不是十分重大的事情,隻是交代些平常的事情的話,陵越一般都會讓師弟們站着,說完就散。而今天竟然一反常态的賜坐,十分反常。敏銳的陵陽發現了這一點,自然也就明白自己該做點什麼。果然不出所料,布下靜音結界後,陵越對陵陽投來了一個贊許的眼神,雖然隻是淡淡的,在陵陽看來也是莫大的鼓勵。畢竟陵越時常冷着一張臉,沒有任何表情,與紫胤真人如出一轍,就像巍巍昆侖山上終年不化的積雪,讓人感知不到一絲溫度。
“接下來我要講的事,事關重大。望衆位聽仔細了,我不會再說第二遍。今日所說之事,不得傳出碧雲閣”
“師弟,明白”
“師尊慈悲為懷,知曉我年幼之時與弟弟走散,經多番打聽,終知其下落,帶回玄古居。隻可惜家弟年幼,又加上在外漂泊無依,風餐露宿,惹了一身病痛,需要人照顧。是故之後我将很多事情交給陵陽打理,在前山的時間少了。後來家弟在師尊的幫助下,終于痊愈。念及我們兄弟情深,特将其收為坐下二弟子。以前,師尊怕師弟年幼身體孱弱,前山的環境不宜其恢複,特将其至于後山靜養。如今,已經痊愈,斷無不與前山師兄弟接觸之理。說到底,師弟也是天墉城弟子,理應與衆弟子一起練劍修行。明日我會将家弟引薦給大家,望大家多多照拂。師弟身體雖已痊愈,但還是留下很多病根,與常人還是有一點差别,望大家多多注意,若是出現師弟手抓前襟,面露痛苦之色時立即報我,或是在劍閣駐守的紅玉姐。最後,我要特别提醒一點,所有人都不準親近師弟,不管出了什麼事,你們都不必驚慌,隻需匆匆離開,向我報告即可,不必多言。師弟之事,不得妄議。”
“明白”
遣散了衆人,陵越才稍稍松了口氣。喚來下人去司衣坊和倉儲之地領來屠蘇要用的物什。
待碧雲閣中隻剩下陵陽和陵越時,陵陽才偷偷溜到陵越身邊。
“大師兄為何如此安排,真真叫人看不懂。”
陵越眉頭微微皺起。
“我也是出于無奈。是我對不起家弟,害他惹了一身病痛。我不想他卷入天墉城的渾水之中。他個性單純,我不想他看到陽光下的陰影。”
陵越的一番和盤托出,讓熟悉天墉城衆勢力的陵陽一下子明白過來陵越的用意。
“陵陽明白”
“嗯,明白就好,随我過來”“是”
陵越帶着陵陽往客房走去。到了屋内關了門,陵越就取了早就備在桌上的一把供練習用的普通用劍。走到陵陽身後,抓過他的手,把劍塞在他的掌心。
“前幾日你不是說,你的第六重劍法有些問題嗎今天趁我有時間,我會好好指導你的。”
說話時,陵越的熱氣噴灑在陵陽的耳邊,讓陵陽整個人都愉悅起來,變得殷紅的耳尖出賣了陵陽此時心裡所有的愉悅與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