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慕容紫英還略有些茫然的樣子,藍葵的心裡不由有些隐隐作痛。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
為了别人的事,可以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卻從來沒有想過他自己如何。
永遠都在為了别人而活。
永遠都是别人世界裡的依靠。
但他也會累的啊!
也會有力有不逮的時候啊!
也會有無能為力的時候啊!
當年,他竟然為了...
覺得是自己的錯...
竟然還将自己關起來,跪了七天七夜忏悔...
他到底...
想起往事,藍葵隻感到心中鈍痛。
可他這樣一個傲骨铮铮的人,又怎會希望得到别人的憐憫?
藍葵壓抑着對他的擔憂,陰陰郁郁地解釋道。
“稍事調理便可,無需挂懷。”
拿給藍葵一說,慕容紫英才頓覺自己的遲鈍。
的确,最近一段時間,每日回了卧房躺下之後,并不如往日那般很快就能入睡。往往要翻來覆去一段時間,才能入眠。且肺腑間有輕微的灼熱感,在寅時最盛。這大抵就是藍葵所說的情況了。如此,飲一盞翠竹露即可。
慕容紫英又一次淡笑着化解龍葵對自己的擔心。
“紫英哥哥保重。”
對此,龍葵知道自己雖然能夠提醒,但終究不能阻止,遂隻能作罷。
“回去歇息吧~”
慕容紫英輕輕摸了摸龍葵的頭,給予一個安心的眼神。
“好。”
龍葵乖巧地回到了魔劍裡,又一次安靜下來。
看着此刻并沒有散發着光暈的魔劍,慕容紫英仿佛看到了龍葵擔憂自己的樣子。
但他的身體,他比龍葵清楚。
其實,這不僅僅隻是焚寂煞氣反噬且無法根除的問題,而是諸多問題糾纏在一起,甚至還有曾經年輕不懂事而犯下的迷糊所導緻的經脈流轉異象。
現在,也僅僅隻能是用翠竹露先壓着,等待着焚寂劍的斷裂。
至于陰陽琉璃棺,雖可去,但現在距離最後的關頭也不遠了,萬不能掉以輕心。
一旦進入陰陽琉璃棺,若非有外物喚醒,往往沉睡成百上千年都是易事。
就目前的情況而言,并非佳策。
雖其的确對于現在自身的情況有莫大的好處。
隻是...
待得焚寂劍斷裂,這所有的一切,這跨越千年的糾纏也就重歸于零了。
但,這一天,自己卻希望它晚些到來罷了。
畢竟,這等反噬還是約莫能夠承受的。
可若是那一天來到,自己要怎麼來...
一時間,慕容紫英心緒翻湧複雜。
深深地看了一眼魔劍,将寒月冰魄劍匣關好,歎息了一聲之後,這才步履沉重地離開了劍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