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紫胤一時無話,韓休甯也沒有多說什麼,隻是靜靜地等待着紫胤的回答。
雖然心中對于焚寂的異動,韓休甯确實覺得心頭難安,甚至她還有幾絲憂慮纏繞在心頭,但她告訴紫胤更多的或許是一種内心難安的傾訴,更是尋求一種安心。
她又怎麼不知道,女娲設下的封印,怎麼會是紫胤能夠看得明白的?
或許,這應該稱之為一種浮木心态吧~
隻是,她也毫無辦法...
這就是她作為族長的責任,哪怕焚寂劍有一絲一毫的可能性會破印而出,她也想要尋得讓焚寂無法破印而出的辦法。
略微躊躇了些許,紫胤略帶糾結地問道:“...族中是否有有關焚寂異動的記載?”
焚寂異動的記載?
紫胤這一問,倒是有些出乎韓休甯的預料。
韓休甯并未想到,紫胤不僅會回答,還會問起細節來。
但...記載卻沒有。
雖然不知為何,但确實沒有。
自己所知的焚寂異動,也僅僅就這幾次。
自自己接任族長之位開始。
對于焚寂是否在自己父親任期内有異動,這個自己并不知道。
莫非...
這僅僅就是焚寂很正常的狀态?
是自己太過草木皆兵了?
還是那抹太過特别的靈力殘留讓自己太過緊張?
這...
大緻推測到紫胤詢問焚寂異動的記載,應該是想看看,這是否是一種常态,或者是想看看,這其中有沒有規律一類的,但此事韓休甯确實無能為力,也隻能是帶了些許歉意道:“族中并無焚寂異動的記載。在我擔任族長期間,就這幾次異動。”
居然這麼重要的事情,她們沒有記載?
這倒是讓紫胤有些驚訝。
這焚寂那麼重要,但凡有一絲一毫的變化,不都應該做下記錄嗎?
如此,後人也有迹可循。
這般,又怎麼判斷焚寂現目前的異動究竟應該歸結于什麼?
此事...
“此事,休甯是否與幽都方面有所聯系?”
想得看守兇劍本身的責任應該歸屬于幽都,而烏蒙靈谷一族隻是奉命之人,紫胤覺得,這件事且不論自己是否去冰炎洞查看,都應該讓烏蒙靈谷一族先行與幽都方面聯系才對。否則,任何人插手這件事,都有越俎代庖之嫌。
“未曾。”
這些事情,韓休甯雖然很憂心,但她并不确定是否真的如自己擔心的那樣。且根據她自己這邊的情況來看,似乎每件事都證據不全。如此又如何去證明焚寂的問題?
封印一事,幽都那邊,或許還未必有烏蒙靈谷這邊清楚。
隻是,鎮壓焚寂的異動,有他們更加高深的法力會輕松很多罷了。
這...
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
“此事...回報給幽都最為妥當。冰炎洞...乃你族聖地,我...确實不好涉足。若是焚寂的确不妥,你可立刻傳信于我,我定會相助。”
聽聞韓休甯還并未把這些事情上報給幽都,一時間,紫胤的内心有點疑惑。
這...
既然休甯懷疑焚寂可能有隙,為何不告訴給幽都?
莫非...證據不全?
如果證據不全的話...
事實上,無論告訴給誰,都無法幫助到她。
既然幽都有看守的職責,此事的确還是應該跟幽都之間保持密切的聯系才對。
自己一個外人,确實是不好插手。
最終,紫胤算是比較委婉地推辭了韓休甯的請求。
且也給了讓韓休甯安心的承諾。
“好。”
既然紫胤已經給出了承諾,韓休甯算是安心了。
那時的自己确實是礙于禮法,以及某些原因并未進入冰炎洞。
但自己也确實覺得,或許焚寂的變化不是沒有原因的。
隻是這個原因...
出于某種直覺,自己認為應是無法觸及的隐秘,遂也不敢深究。
休甯誕下雲溪後,仍舊是每年都會邀請自己前往烏蒙靈谷共飲屠蘇酒,隻是沒有再提焚寂之事。
或許,有些事,當真是休甯太過敏感了吧~
那之後,焚寂就跟睡死過去的人一樣,完全沒有動靜。
那之後的每一年,自己前往烏蒙靈谷的時候,都會放出神識去探知焚寂是否會危及到烏蒙靈谷一族。但每一次神識所給的反饋都是焚寂異常的安靜。如此,自己也未曾再提及此事,隻是在默默地關注着。
那一年,約莫韓雲溪五歲之時,沉寂了許久的焚寂,竟然産生了異動。
這讓韓休甯蓦地緊張起來。
都已經沉寂了那麼久,竟然焚寂又有了動作?
這...
内心十分焦灼的韓休甯,親自組織族中長老,一起下冰炎洞查看。
隻見焚寂劍閃爍着妖冶的紅光,就仿若一根裹了一層稻草且稻草還被潑了一盆油般的燃燒着的木棍。
韓休甯看着焚寂雖然安靜,但那般耀眼的紅光,還是讓她的心頭不由駭了駭。
這般模樣,怕是...
正當所有人都注視着焚寂的時候,其中一位長老,閉上了眼,低下了頭,不再看向焚寂。
焚寂僅僅隻是發出耀眼的紅光,但卻沒有突破封印的舉動。
如此,或許可以稱之為還算令人欣慰的事。
但...
眼見焚寂尚未有突破封印之舉,在冰炎洞的衆位也散了。
韓休甯留下了兩位長老,并且安排所有長老到冰炎洞輪值。
這焚寂的紅光,絕對不能小觑。
當衆位走出冰炎洞之後,韓休甯就往自己的院落走去。
在走到一半的時候,韓休甯忽然調轉船頭,往木亭的方向去了。
果然,在那個地方,見到了那個族中最德高望重的長老。
韓休甯來到木亭中,雙方互行了女娲禮。
“長老,針對于此次事件,您可是有不同意見?”
方才在冰炎洞之時,韓休甯就發現了這位長老的異樣,此刻内心焦灼的她,也無暇他顧,直接就開門見山了。
“...”
對于韓休甯的詢問,這位看上去仿佛一下子就老了很大一截的長老,閉上了眼,深深地歎了一口氣。
“長老,這是何意?”
瞧着這位長老是這樣的一副反應,韓休甯一頭霧水的同時,内心的焦灼也更強。
這位長老的反應,就仿佛是在确認之前,在冰炎洞之時,她内心當中的第一反應。
如此,她如何能夠不焦灼?
果然,還是...
“...休甯,禍不遠矣。”
這位長老聽到韓休甯那般急切的語氣,緩緩地睜開了眼,深深望向韓休甯幾欲被心火灼燒的眼睛,哀歎道。
“!”聽到這位長老的确認,韓休甯的心裡“咯噔~”一下,莫非真的如自己所猜測的那樣?若是如此,該當如何?心頭有些拿不定主意的韓休甯,語氣都顯得有些飄忽,“長老此話怎講?”
“自我擔任長老之位以來,從未見過這樣的焚寂。從你祖父開始,一直到你,我已曆經三任族長,從未見過如此情形。這般模樣,烏蒙靈谷恐難逃一劫。如此,還望休甯早做打算。”
這位長老也沒有賣關子,相反,他是十分清晰地和盤托出,沒有絲毫的隐瞞。
“長老...莫非焚寂劍蘇醒了?”
細細将這位長老的話,還算是耐心地聽完,韓休甯頓時感到有一股寒意在身體裡流竄。
“此事,尚難斷言。但有一個不争的事實,那就是焚寂劍的封印在不斷地弱化。若是不及時加強封印,事實上,焚寂的破印而出,隻是時間早晚的事。無論他是否蘇醒。”
對于焚寂劍是否蘇醒這件事,這位長老眼神暗了一暗,并未把話說死。
但在他眼裡看來,這焚寂劍怕是已經完全蘇醒過來了。
正常的劍,在沒有持劍之人的功力加持的時候,是不會顯現任何光澤的。
最多最多,就隻能看到劍本身的樣子。
最多最多,也就有制成劍的金屬的光澤。
其他的東西,是不會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