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時辰後,這間屋子的窗戶開了。
是由内而外開的。
來人理了理因将将披上外袍而被壓在外袍内的頭發,輕微地伸展了一下腰部,接着又輕微晃動了一下脖子。
臉上略有一絲絲暈紅。
不過,看上去更像是氣血充盈之相。
來人來到羅漢床邊坐下,看向靠坐在羅漢床床頭的玄霁,執起玄霁搭在羅漢床上的手,神情異常肅穆地扣着玄霁的寸關尺。
片刻過後,來人的眉頭緊了緊,又松了松。
接着又緊了緊。
那般模樣,似乎是頗有些糾結的意思。
瞧着來人這像是在變戲法兒般的變化着的眉頭,玄霁那雙現在還略有水霧的桃花眼眼底,浮現着幾絲笑意。
自己這師兄怎的不去蜀山那裡?
蜀山那裡,可有一絕,名曰變臉。
就沖自己師兄這般模樣,怕是人家變臉的宗師都要甘拜下風咯~
此刻被玄霁取笑那眉頭就跟在變戲法兒似的變幻莫測的人,正是玄霁的師兄——玄霆。
玄霆原本是得了一卷丹青,想找玄霁一同看看的。
但哪裡知道前往承天劍台,他可是什麼都沒見到。
就連他那個愛吃糖的小師侄,他都沒看見。
他僅僅就看見了一個空蕩蕩的院子。
原本因為得了一幅妙筆的丹青,還有些高興的他,因為這空蕩蕩的院子,可是熱情被澆滅不少。
想得這承天劍台沒見着人,多半這玄霁是被抓來看着鑄劍爐了。
有此推測,玄霆才說來鑄劍爐這邊碰碰運氣的。
倒是還算好。
這次,恰好遇到玄霁了。
但...玄霁的情況卻不怎麼好,甚至是在惡化。
這委實令他憂心。
果然這望舒的報應來了嗎?
這麼快~
哎~
心頭感到情況十分不妙的玄霆,把玄霁的手放在了羅漢床上。改扣着玄霁的寸關尺為手掌根着于玄霁的掌心,劍指按脈輕點神門穴及大淩穴,閉上眼,以自身真氣與陽性内力分三注,灌注于玄霁的手少陰心經及手阙陰心包經,注膻中穴,原兩注力在此分流,一注往上順任脈過百彙,下注大椎穴,留于此處,另兩注分别行于氣海,回流丹田。以丹田為憑,行大周天,以氣禦脈,化解望舒寒氣。
玄霁體内望舒寒氣太過深重,玄霆替其化解體内寒氣也困難重重。
未幾,玄霆的額間已滲有幾絲隐約的濕意。
倒是幸好之前已替其通暢血脈,比之于單純的運功化解,要輕松些許。
半個時辰過後,臉色輕微泛白的玄霆睜開了眼,呼出一口長長的濁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