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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儀器滴答的聲音裡醒來。
消毒水的氣味先于意識鑽進鼻腔,白熾燈管在睫毛上投下蛛網般的重影,男孩眨了三次眼睛才讓天花闆停止旋轉。
“滴——滴答——”
規律的電子音從左側傳來,塑料管正往手背血管裡輸送冰涼的液體。阿爾文想轉頭,卻發現脖頸被固定器卡着,喉嚨像含着燒紅的炭,聲帶震動隻發出氣音。右手剛擡起半寸就被監測儀管線拽住,金屬床欄硌得肘關節生疼。
"27床醒了!"
白色人影突然填滿視野,護士胸牌的反光晃得人流淚。她冰涼的手指翻動病人的眼皮,橡膠手套蹭過臉頰時帶起一陣戰栗。“能聽見我說話嗎?”她對着走廊喊人的聲音忽近忽遠,“通知神經外科,病人有輕微眼球震顫...”
他盯着她口罩上方的小痣,記憶像浸水的拼圖。公園打旋的銀杏葉,刹車片刺耳的尖叫,還有玻璃爆裂時折射的萬千光點——一對牽着手,穿着小裙子的剪影碎裂成拼不起來的樣子。
他這才發覺自己正在發抖,冷汗浸透的病号服黏在後背,床頭按鈕被按得叮咚作響。護士按住插着留置針的手,塑料面罩扣下來的瞬間,氧氣帶着鐵鏽味湧進肺葉。
“慢慢呼吸,你已經昏迷七天了。”
火災吸入煙塵加上長久以來的服藥和實驗,以及心理遭遇的重創,讓阿爾文幾乎要沉溺在那久違的安甯裡,就那樣睡在熾熱的懷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