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學反複捶打伊紐,隻是将他變得更加軟糯可口。
在逃脫數學老師的魔爪後,伊紐的重心還是放在踢球上。
這時的伊紐和歐文已經是頗具名氣的曼聯雙子星,一場比賽比的就是誰血虐了對手,嚷嚷着我這次進了12個,那我上次還進了13個呢,這種無意義的拌嘴活動,全然不看對面小孩要哭出來的表情。
歐文這個成熟的崽在遇到伊紐這種不講道理的霸道小孩也維持不住自己端莊的面孔,每次被伊紐氣的跳腳後揪着對方的腦殼彈幾下,試圖消解自己的無語。
曼聯這個賽季的成績不大好看,弗格森也收到了很多來自球迷内部的質疑,但不斷的許諾和改變還是讓所有人看到他的決心,曼聯決定相信這個為他們帶來足總杯的男人。
伊紐經常混迹于弗格森和哈裡森的辦公室裡,這兩人對他算得上相當縱容,還在辦公室為他準備了小小的書桌,美其名曰好好寫數學吧。
歐文和家人去度假,臨别前問伊紐要不要一塊去,伊紐想想弗雷德,拒絕了:“我要陪daddy的!”
歐文摸摸他的小腦袋,惡趣味大爆發給他長長的頭發紮了個妹妹頭,随意點頭:“嗯嗯,到時候我給你拍小羊的照片,我們家那邊有好多羊。”
伊紐星星眼點頭:“好哎!”
那邊弗雷德已經開着梅賽德斯來接他了,伊紐頂着妹妹頭跑過去,被弗雷德摟着看了又看,最後說:“寶貝,真可愛的頭發。”
伊紐摟着daddy笑成太陽花,啾啾啾啾往弗雷德臉上親了好幾下,回到家就像一隻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講最近發生了什麼,吃了什麼好吃的,曼聯的食堂來了新的阿姨做飯好好吃啦,我和邁克爾一塊住宿舍的時候他經常和我玩填字遊戲啦,還有什麼畫了好多好多畫都在宿舍裡。
弗雷德笑吟吟看着這個小寶貝兒,搓搓他的臉,給他做好吃的,美其名曰我們寶貝吃點好的,都餓瘦了。
茁壯的實心小豬輕易相信的弗雷德的話,咕噜咕噜吃下兩碗。
伊紐看着沒肉,其實身材勻稱,練了這麼久球身上有了一層薄薄的肌肉,因為骨架不大的緣故,看起來很纖弱,實際上能創飛兩隻歐文。
是的,其實U14的隊友私下都是以歐文作為評選标準的,每天調笑自己可以創飛幾隻,事實上在球場上隻有歐文把他們過的頭腦發昏抱頭痛哭的地步。
他們單知道歐文瘦弱,但就像三個?馬塞洛防不住一個馬塞洛,他們三個人也斷不下歐文的球啊。
吃完心滿意足說謝謝daddy的伊紐哒哒背着小包坐着車跑去利物浦,他上次在甜品店遇到了一隻小松鼠,一人一鼠聊了好久,最後伊紐問他要不要和自己回曼聯,自己絕對會照顧好他的 ,小松鼠拒絕了,說自己的家在利物浦呀,但兩隻小崽子依依不舍的約好假期一塊玩。
這次伊紐來赴約啦!
但他,可能,貌似,或許迷路了。
伊紐是在離那個甜品店三條街的地方遇到的小松鼠,他隻記得是在大馬路邊,小松鼠在路邊發呆,伊紐問他怎麼了,松鼠問伊紐能不能幫他撿一下松果,撿了之後兩隻坐在路邊玩捉迷藏。
沒錯,這個遊戲伊紐和别的小動物就沒赢過,小松鼠不知往哪棵樹上一蹿就能躲過去,伊紐躲不過五秒就被小松鼠唧唧啾啾的揪出來。
到底是哪邊的街呢,他暈乎乎找路,好半天才想起那地方有一顆高高的樹,上面長了青色的果實。
好不容易想起線索的伊紐靠着這一點爬過這裡每一棵高高的樹,但怎麼都找不到小松鼠。
就在伊紐爬了一棵新的樹時,他有點沮喪的覺得自己永遠也找不到那棵樹在哪裡了,腦子顧着思考,手腳倒是沒有停下來,就在伊紐欲哭無淚時,聽到身下傳來小孩的聲音:“伊曼紐爾?”
很少有人叫他的全名,伊紐反應的好半晌才發現是在叫他,低頭向下看去,沒看到人,倒是被這個高度吓了一跳。
他居然爬了這麼遠嗎!這起碼有十五米啦!
伊紐是不恐高的,但猛然看下去的沖擊力太大,這讓他瑟縮着報緊了樹幹。
怎麼這麼高呀嗚嗚嗚,伊紐抱着樹幹不撒手,他閉着眼顫巍巍道:“你在哪裡呀,能不能救救我,我害怕,噫嗚嗚嗚,你是鬼也來救救我吧,拜托……。”
一害怕就會變成碎嘴子的伊紐已經眼淚汪汪,試圖找到台階走下去。
那個聲音好像歎了口氣,随後樹幹搖搖擺擺,一個紅衣服的小孩爬了上來,他坐在另一邊的樹杈上,居高臨下看着瑟縮的伊紐,像是确認了他的身份,歎了口氣:“你不該來這裡的。”
這話說的。
伊紐鼓着臉含淚又要噫嗚嗚嗚。
托媒體朋友的福,傑拉德少有的幾次采訪都被問到了如何看待伊紐和歐文的問題。
一開始傑拉德壓根不知道這兩位是誰,看了報道才知道是隔壁曼聯傑出的兩個小崽子。
他很平靜的回答記者的尖酸發問:“他們很優秀,但利物浦是更好的。”
他的教練因為這句話狠狠的誇獎了他,說他沉穩啊心态好天生将才什麼的話。
傑拉德不太在意媒體的評價,但在經常在花邊報紙上出現的小紅毛他還是認得的。
就是不知道對方怎麼出現在自己家附近的樹上。
一開始打遠處看到一個紅色球衣的少年時傑拉德還以為是利物浦的小球迷,走進一看才發現居然是曼聯的球衣!
要命了,這世界上還有這麼猖狂的人!敢在利物浦穿曼聯的球衣招搖!
傑拉德不由得湊近一些去看那人的臉,臉還沒看到,先發現對方有一頭紅的耀眼的頭發,像焰火。
這人是伊曼紐爾!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這頭紅發給他的印象太深了!
傑拉德其實心裡也羨慕過,他覺得紅頭發好酷哦!在家還揪着自己的頭發想能不能染成紅的,最後還是媽媽說這樣做沒聽見會覺得你在模仿曼聯的小子哦,傑拉德才作罷,但心裡還是很喜歡。
傑拉德不是個外向的孩子,在去年經曆了與親人的離别後他好像更不喜歡說話了,每天沉浸在足球的世界裡,交流,不需要,一起吃飯,不需要,隻要看我的足球就夠了。
他也會看到媒體對伊紐和歐文的評價,他們一個是甜心乖寶寶,一個是不可一世大少爺,那麼不同,又那麼相似。
不同的是性格,相似的是球商。
他們兩個在場上就像兩隻互啄的小雞仔一樣,把住球就不想放,還在場下叽叽歪歪和對方炫耀自己漂亮的羽毛。
記者很毒舌的評價以後曼聯球權可有的搶了,但傑拉德覺得這還挺有趣的,如果兩個人良性競争,球技就會像一浪接一浪的海一樣,越漲越高。
他一眼就能看出這兩個孩子是什麼樣的水平,心裡也很期待和他們的對位 。
但曼聯和利物浦多年死敵,一線隊在球場上都不想見到對方,看見彼此輕則嘲諷垃圾話重則大打出手。
青訓隊自然不會給自己添堵去找對方約比賽,雖然彼此早有耳聞,但他們一直沒見過面。
伊紐對他有一點印象,但死活想不起來。
這種人在伊紐的口中統稱為哥哥,他直接開口問了:“哥哥,你是誰呀?”
“你可真好看!”
這在伊紐的戰術裡叫先禮後兵,表示自己真的不是故意不記得哥哥名字的( ˙-˙ )。
傑拉德有點不知道如何解釋,支吾了一下:“我是……利物浦的傑拉德。”
“哦!”伊紐想起來了,這一瞬間他甚至忘記了剛剛的害怕,手腳并用就想往傑拉德那邊爬,大呼小叫:“Steven!我知道你!”
“你是Liver叔叔最喜歡的小孩!他老是提到你!”
去年希爾斯堡慘案發生後,Liver的臉上總帶着些說不出的愁緒,有時候沉默的抱着伊紐坐在椅子上看潮起潮落,還喜歡看伊紐的臉,好像在看他,又好像在看别人。
過了好久好久,久到伊紐已經在他的懷抱裡熟睡,Liver盯着伊紐的睡顔道:“是個這麼大的孩子呀,還小呢。”
聲音很輕,像是說給伊紐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聽到聲音伊紐迷迷糊糊的睜開眼,Liver抱住他的背輕輕拍:“睡吧,寶貝,睡個好覺。”
傑拉德就是這個時候走進Liver的心裡的,這個孩子有天賦 還勤奮,每天都在加練,最重要的是,他很有力量。
Liver幾乎把目光黏在這個孩子身上,老是自言自語Steven今天又加練了好久,今天也沒有好好吃飯這類的話。
如果是别的叔叔在他面前這樣誇别的小孩伊紐肯定會生氣撒嬌,纏着Liver說伊紐才是自己最喜歡的小孩。
但那天他沒有,伊紐隻是眨着長長的睫毛抱住Liver說:“你們還會再相見的。”
伊紐想象過很多次死後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他想,那個地方應該有很多很多小動物,獅子甩着鬃毛站在玻璃頂棚上看太陽,叫嚣着讓太陽滾下來,說他才是這個世界的王,大象用長鼻子當做秋千讓小孩們玩,一搖一擺的像小蝴蝶,遇到不懂禮貌的孩子就假裝鼻子松下來,給他摔個骨頭散架,隻能一邊哭着一邊把自己拼好,人和動物在路上開玩笑,互相碰碰腦袋當脫帽禮,遇到毛絨控還能假裝不小心摸摸對方的腦袋,沒人會怪他,還會溫和的也摸摸對方的腦袋,簡直像是童話故事中的溫暖國度。
是呀,溫恩克和兔兔也會很高興的等他去找他們玩吧——他們可能會抱怨自己來的太晚,也可能會在看到他的時候發出一聲爆哭問你怎麼這麼年輕就來了呀。
然後他們三個像小時候一樣玩足球,溫恩克上下飛舞躲避開,翅膀時不時劃過伊紐的臉蛋,他覺得癢癢的,轉身打了個噴嚏。
噴嚏打破了他的幻想,他隻是坐在Liver的懷裡,陪了他很久很久。
如果人注定沒法快速來到未來,那麼沉浸于現在吧 。
傑拉德看過來,他的眼睛像湖泊,溫柔且有力量,伊紐一時間看愣了神,反應過來的時候傑拉德已經收回視線,沉默的看着自己的手,他沒有問Liver是誰,很神奇,這個名字說出來的時候傑拉德就沒有懷疑過這個人到底是誰,他隻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句稱不上誇贊的誇贊,絞着手指想,就當做是一句安慰好了,反正這孩子的金句從來不嫌少。
伊紐被吓到的身子爬的飛快,隻是一眨眼,這隻豬包就蹭蹭蹭往下爬,也不害怕了。
看的傑拉德一愣一愣的,剛剛還怕得要死現在就叫着讓傑拉德跳下來要接住他,傑拉德無語的自己爬下來,搞不懂他的思維怎麼跳轉這麼快。
剛下來伊紐就往他懷裡鑽,活像隻無辜但壯實的小豬,頂的傑拉德差點岔氣,他伸出一隻手移開伊紐的腦袋,咳了兩聲:“松開,松開……”
伊紐乖乖退後,傑拉德簡直想不通這人怎麼撞人這麼疼,低頭看自己的鎖骨,上帝啊,已經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