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球怎麼了,隻要我們比對方進的球更多,赢得就會是我們。
前二十分鐘,場上的氛圍焦灼的不像話,因為今天熱刺主打的就是一個龜縮防守,試圖抵擋曼聯的進攻的同時打起防守反擊,所以球一直在熱刺球員的腳下進行無意義的傳球動作。
哈裡森皺眉,熱刺一直以來是一隻很依靠身體強度的球隊,今天打起了他們并不習慣的防守反擊,這讓曼聯也有點無從下腳——這可不是他們熟悉的熱刺。
但出乎意料的是,熱刺這戰術還有點用處,起碼二十分鐘内雙方都沒有組織出什麼好的進攻,場上的球員動作也逐漸變大。
就在伊紐接球後,熱刺的球員直接從背後給他放了個鏟,伊紐隻感覺腿一痛,然後摔倒在地上咕噜咕噜滾了兩圈,然後變成一張小狗餅攤在地上。
伊紐捂着腿,血順着他的大腿往下流,極緻的紅色與身上的球衣相互照應,看的紅魔窩火不已,他們大聲謾罵熱刺的球員,往下砸水瓶子,打火機,恨不得把小baby扶起來擦擦身上的泥,再把他變成一隻幹幹淨淨的小狗寶。
這還是個孩子呢!
信奉鐵血主義的曼聯人選擇眼瞎溺愛,哪怕那個口子并不大,看上去也沒傷到骨頭,但他們還是很生氣!
解說員也被這樣一個動作吓到了:“1994年世界杯時規定背後鏟人一律紅牌,但英超對這項規則的普及程度全看裁判的判罰,哦,看看我們的小新星,他還躺在地上沒起來。”
歐文在看到伊紐被踢的那一刻就沖了過來,抓住熱刺球員的領子,惡狠狠把他揪起來,一米七的身高愣是搞出了兩米的氣勢:“你找死!這是一個惡意犯規!”
那個球員有點被他吓到了,他的初衷确實是沖着球去的!
但現場的氛圍這樣難熬,他在周圍的刺激下不由自主的動作大了起來!
在看到伊紐跑走的那一刻他的腦海裡确實被這種不理智的情緒控制住,他想,這樣我隻能眼睜睜看着他進球,于是在頭腦發熱的情況下作出了那樣一個直紅動作。
此刻的伊紐站在被上場的醫生檢查傷口,他眼淚汪汪問醫生:“我不想下場,可以不要和大家說嗎?”
這是他第一次站在決賽的現場,耳邊是球迷在高呼他的名字,他們憤怒的大罵,為他的傷痛而苦楚,其他隊友也圍了過來,伊紐甚至看見庫克的眼淚掉下來了,像隻流淚貓貓頭。
醫生快速檢查他的大腿,安慰這個小哭包。
可是在英超踢球的球員輸什麼也不能輸氣勢!熱刺球員居高臨下看着歐文,一撇嘴:“我不是故意的!”
場下的哈裡森也沖着第四官員咆哮:“這是一個紅牌動作!青年隊的比賽怎麼能出現這樣的動作,這是要毀了他!這還是個15歲的孩子!”
第四官員努力穩住老頭的情緒:“我們知道,我們知道,但判罰是裁判的權力,我們無權幹涉。”
裁判在檢查了伊紐的傷口後猶豫了一下,還是隻給了熱刺球員一張黃牌。
沒辦法,雖然說是青年隊的比賽,裁判沒有帶着任務上場,但現在才開場第二十五分鐘,罰下一人熱刺隻能10打11,比賽過早的失去懸念,對英足總來說也不是什麼好情況。
所以裁判猶豫再三,還是出示了一張黃牌,并嚴厲警告了熱刺球員,伊紐在隊友的攙扶下站起身,慢慢挪到中鋒的位置。
經此一遭,場上球員的動作已經變得毫不收斂,他們大概已經抱有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覺得不拼一把就真的失敗了。
比賽來到第四十五分鐘,氣氛幾近凝固,兩邊都射不進,最後還是歐文接到庫克的傳球,率先為曼聯拿下一球。
第六十五分鐘,熱刺再進一球。
比分再次來到1:1,第八十五分鐘,距離比賽結束還有五分鐘,如果拖到點球大戰對他們都沒好處,場上的大多數人都已經累的氣喘籲籲。
解說不無遺憾道:“看來今天我們的曼聯沒法實現驚天大逆轉了,比賽即将進入點球大戰——哦,不對,球被菲爾内維爾斷下,傳到前場,歐文接到了這個球,往前狂奔!他傳球了!但那是個空位!哦!不,不是空位!我們的伊紐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接到了這個球!”
伊紐接到了歐文斜傳過來的傳球,這一刻他突然有一種被電擊過的預感——他聞到了一股鐵鏽的味道,腿上傷口再次撕開的血腥味,但沒有什麼疼痛的感覺,這種味道像很多年前老特拉福德年久失修的鐵欄杆的味道。
其實在伊紐心中,血和鐵鏽的味道是挂上等号的,他們都是美妙的,深沉的紅色,那時候伊紐總是分不清兩者的味道,受傷了把手舉起來遞到歐文手裡,乖乖說,好像鐵鏽的味道哦。
歐文會如臨大敵将他拷向醫務室,就在這樣一次刻骨銘心的教訓之後,伊紐終于可以分清兩者的味道,他傻乎乎的嗅了兩下:“鐵鏽的味道是溫暖的,血的味道是甜的”。
至于鐵鏽的味道為什麼會溫暖,血的味道為什麼會是甜的,管他呢,反正也沒有人問過,伊紐就這麼一廂情願的以為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