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姐兒。”
商老太一家人沒想到商青歌被黃翠花一激,就同意了搬走,要知道她坐牢的事情阖縣皆知,哪裡有地方敢讓她立戶,就算同意讓她立戶,她也得付不少的代價,還未必有臨水村安全。
商老太隻當商青歌怕了黃翠花提出的5000兩銀子,也不急着跟商青歌争辯,隻不準她說話,反倒是把剛剛要說的話,再說了一遍。
“黃翠花,你要搞清楚,若你想借壞名聲把青姐兒弄走,那全村得開投票大會。你要起這個頭,這村裡還有哪家的名聲不好,應該被趕走,你自己應該心中有數吧。”
黃翠花母女也為商青歌說要搬走的事情着急。
林桃花剛被休回來的那一刻,他們确實是恨不得商青歌趕緊搬走的,不過經過小石頭提醒,她們才反應過來,林桃花的休書上寫着她不孝父母。
商青歌要是走了,村裡名聲最壞,最被人議論的就是她林桃花了,還不如留下商青歌替她擋些口舌,也能掙點錢财。
黃翠花正為自家兒子小小年紀就如此聰明得意,沒想事情完全沒按照她們幾個的設想走,這價格一出商青歌就被吓着了,也沒想到讨價還價一下。商老太這個老婆子更是不要臉,居然想威脅她們。
想起自家對商家可是有大恩的,要是林小二那小子還活着,她們家的田地何至于無人耕種,一時氣急敗壞,說了心裡話,“商老太,你說話别太過分,我們家跟商青歌哪裡是一回事,我們可是土生土長的臨水村人。”
“要不是我家的小叔子英年早逝,我家當家的一遭失了兄弟,也不至于整日郁郁寡歡不下田種地,日子過得艱難。”
黃翠花這話,除了林桃花一人,商老太家裡人都聽得撇嘴,當年整個村裡誰不知道黃翠花趁林老大不在家,使勁欺負小叔子。
林業年少沒了父母,大哥大嫂又不肯分家産給林業,整日把林業當牛使,這才導緻他被水沖走後,死都不回來。
前些年林業入了下遊人家一遊商家當贅婿,多年經商,曆練出強硬的性情,也不在要求商曾隐瞞他還在世的消息。
隻是這些年林家沒來找麻煩,商曾就沒說。
這會黃翠花又提起此事,依照商老太的脾氣,能不忍氣的時候,當然要狠狠地打你的臉的。
于是商老太笑道:“正好,你既然要召集村民開大會,我們順便也把你小叔子的事拿出來說說。”
商老太這話說得黃翠花心頭一跳。
自家小叔子為救商家小姑娘死了這麼多年,還能有什麼值得探讨的,就算她當年待林業不夠好,但是也沒有餓死他,不過是讓他多幹些活罷了。
再說他已經死了,連林老大都不在與她計較,村裡人又不是林業正經親戚,哪有活人為了死人再扯皮的,不過商老太這人一向陰得很,黃翠花還是很怕,梗着脖子問道:“他都死了這麼多年,還說什麼,你孫女都嫁了,總不能讓她回來給林業償命吧。”
這話踢到了商曾的心口,既然人家不用他瞞着,他也就不瞞了,冷哼一聲說道:“說說當年你是怎麼欺負人的,怎麼霸着林業全部的家産,仗着林業未成丁不肯讓他分家,逼着他到了百裡外的窮人家當了贅婿。”
商老太看了商曾一眼,知道這老頭子是擔心黃翠花知道林業有錢,再去占便宜,不過看黃翠花一臉不可置信的樣子,目的已經達到了,也懶得管自家老頭子愛做好人這事。
“是啦,上次見到林業,見他穿得一身爛衣,還在跟我打聽現在回村能不能把屬于他的一半田地拿到手呢。”商老太撿起桌上的佛珠,又慢慢撥動起來。
林業還活着的消息,确實給了黃翠花一個大雷。她倒是不懷疑商曾說謊,畢竟商曾的人品她還是知道的,不過她想起,這些年因她家名聲,租不出去,又荒廢在那的幾畝田,想着那幾畝田如今的樣子,可值不了幾兩銀子,舍了它,換十幾兩銀子回來也是值得的。
至于逼她家搬走,就算村裡人不待見她們一家人,誰敢逼着她家走人,就不怕她那個當家的夜裡摸黑回來扒個屋,放個火。
她心裡盤算得極好,沒想到一擡頭就見商老太那一臉悠哉樣,仿佛她是個跳梁小醜,一時大怒,口不擇言道:“商老太,你瞧不起誰呢,你不過就是在城裡大戶人家當過幾年丫頭,識幾個字而已,你有什麼了不起,你要真有本事,怎麼不見你當個姨太太,還不是灰溜溜的回村嫁給鄉下漢子。”
“夠了。”商老太曾當過通房的事,村裡人是不知道的,商青歌不欲再讓黃翠花說下去,幹脆利落道:“錢我是一分不會給你。”
黃翠花:“我女兒因你被休,你憑——。”
“那你憑什麼打我,女子最愛惜臉面,你不僅毆打我的身子,還抓傷了我的臉,若是留了疤,我以後還怎麼嫁人?你拿什麼賠我,想跟我扯皮,好呀,那我們就去縣衙好好掰扯掰扯,我可是不怕縣令的,大不了,我一頭撞在鳴冤鼓上,讓大人判你一個不睦鄰裡,逼死孤女,讓你成為阖縣皆知的惡毒婦人,到時候就不僅你女兒被休了,你相公為了保全自身定會休了你。”
商青歌這話,把商老太小廳裡的幾人都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