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累了一天了,泡個腳吧。”商大夫人讓小丫鬟端來一盆熱水放在床前。又濕了帕子,遞在大老爺,讓大老爺淨臉。
雙腳放在溫熱的水裡,大老爺不自覺地說了聲:“舒坦,還是你貼心,好多年沒這麼忙了,我今兒還真有些撐不住。”
“夫人,你是沒見着那些人的嘴臉,平時那錢老爺,陸老爺,李老爺幾位老爺多傲呀,平時你跟他打招呼都不稀罕搭理你,生怕你沾上去,想當初咱老爺子還活着的時候,他們也沒這麼傲氣,不過是看咱家不如之前,看人下菜碟罷了。”
大夫人拿過大老爺手上的帕子,又放在涼水裡浸了浸,拎幹水,再敷在大老爺臉上,笑道:“趨利避害本是人之常情,大老爺不喜歡他們以後咱們少走動便是,要我說,還是青姐兒争氣,這才過沒多久,就弄出這麼大一片事業。”
“之前我還說今年夏天怕是難過,沒想到這話沒說兩天,青姐兒就制出冰來,一缸一缸地往家裡送,可惜我娘家不是本地人,這冰易化,不好送去,不然我爹娘也能享享福。”
大老爺拿下臉上的帕子,握着大夫人的手,感慨道:“我常年在外奔走,爹娘的事都是你在幫我操持,現在我年紀大了,也不能出去闖蕩,也該是我孝敬孝敬丈人丈母的時候了。”
“我看把丈人丈母還有外侄也接過來住一段時間,你看如何?”
“老爺!”大夫人心裡很是感激,自家老爺在外不拈花惹草,在内尊重信任她,讓她覺得自己沒嫁錯人。
“行了,夫人,你可别眼淚汪汪地看着我,免得等會兒啟哥兒和玉丫頭看到了說我欺負你。”
“讨厭,說什麼呢。”大夫人把帕子往水盆一扔就要出門,臨了回頭問道:“我讓人用冰鎮了點西瓜,你吃不吃。”
“加蜜糖沒?”大老爺一聽有冰西瓜來了精神,問道。
“加了,加的蜂蜜。”大夫人有些沒好氣道:“一個大男人怎麼這麼嗜甜如命。”
大夫人出了門,才想起有件事,她忘了跟大老爺說。
如今青姐兒那冰生意做得風生水起,買冰還得排隊,不知惹了多少紅眼。
萬一有人去了二老爺家求冰,碰上二夫人,說上話,以二夫人那倔強瘋魔的脾氣,還不知能給青姐兒惹出多少麻煩。
當年青姐兒執意要過繼給三老爺,她還當是青姐兒怕别人說她嫌貧愛富,才非要過繼給什麼都沒有的三老爺,如今看來,青姐兒是被二夫人折騰怕了,想離二夫人遠遠的,圖個清靜。
“你到底在鬧騰什麼,那紅婆子都被抓了,也承認臨水村的事都是她收了葡陶甘的錢财才搞的鬼,你還把髒水往自己女兒身上潑,我看你是瘋魔了,我已經派人去請了丈人和丈母來,要是他們都說不通你,你就回你娘家去,我們商家容不下你這種毒婦。”
這段時間二老爺被二夫人折騰得身心疲憊,癱在床上隻想蒙頭大睡。
二夫人偏不讓二老爺如願,她掀開二老爺蒙在頭上的薄棉被,死揪着二老爺的頭發,要他坐起來,“你看看那盆裡的冰,那是人能制出來的嗎?老爺,你怎麼就不信呢?咱家青姐兒真被鬼上身了。”
“還有那樹,你不是也看了供狀,紅婆子明明說了,她給那樹澆了藥水的,那麼多田都被那藥水澆死了,偏偏那樹就活了,還活了半邊。”
“你想呀,青姐兒自從第二次昏迷過後,就鬧着要過繼。以前青姐兒多聽話呀,醒了之後,不僅喜歡任性妄為,還非要過繼到三弟那去,這非明就不尋常,說不得現在青姐兒身上的就是三弟的鬼魂,他定是怨我當初沒有保守秘密,把裘娘的事告訴了你,最後壞了事,讓他不治而亡。”
“二老爺,你得救救咱家青姐兒呀,他可是我倆唯一的女兒。”
二夫人拉不動二老爺,就隻能一直推嚷二老爺,擾得二老爺不能休息。
二老爺見二夫人越說越不像話,連死去多年的三弟都被他拉出來了,氣憤道:
“放你娘的狗屁,我當初就跟你說過,三弟的死跟你沒有關系,是裘娘嫁的那家人不像話,三弟本就體弱,自責當初識人不清沒替裘娘選個好夫婿,才氣死的,跟你有什麼關系。我弟弟都死了這麼多年,按你那種轉世說法,這輩子他投胎都快二十了,他怎麼附到青姐兒身上。”
“我看,是你受不住旁人的奚落吧,好好的一個女兒,在家被你跟鹌鹑一個拘着,離了你的手,就偏幹出了大事。”
“我告訴你,盧氏,否管青姐兒在族譜還是不是我女兒,她以後叫不叫我爹,别人叫她神仙還是鬼怪,反正我就認她是我女兒。”
看着二夫人那臉,二老爺就一身火氣,抱着枕頭和冰盆就出了房,“上好的冰給你這種人用,真是白瞎了。”
看二老爺不聽她的話,還要去書房睡,氣得二夫人砸爛了一屋的東西。
二老爺家的鬧騰事商青歌才不知道,她正忙着折騰菜窖。
自從冰飲上市之後,商青歌的生意越來越好,還好不少富戶想與她簽訂協議,把她整個夏天的冰全包了。
不過商青歌沒同意,雖然一次性把冰賣出去能很快還清債務。但是對于商青歌來說并不是什麼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