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這分明借的是我的頭顱呀!”
“姑娘這個何意?”四月大駭,“難道大人是學戲文裡的狗官求雨時的樣子,用你的頭祈福祭天?”
“雖不中亦不遠也,你想呀,我告訴大家我有東西能讓人活命,給了大家希望,可到最後萬一那藥沒制出來,大家發現東西是假的,你說那些失去家人朋友的人會不會撕了我洩氣。”
聽商青歌這麼一說四月才知道這事情的危險性,“不行,姑娘,這事太危險了,你不能做,大人怎麼能欺負你,都是我不好,我當時還幫着他們說話來着。我哪知道他們這麼狠,這事他們怎麼不做,非讓你一個弱女子來做,你又不是當官的,憑什麼替他們抗事。”
“别哭。”商青歌抹去四月的淚水正想安慰她,突然牛車一停,布簾被掀開,劉河皺巴巴帶着鼻涕淚水的臉湊進來,“青姐兒,我是笨蛋,沒想到大人居然還有這種心思,當時還在一旁替大人說話,這下怎麼辦,要不我把你藏起來吧,藏起來他們找不到你,就不會讓你去撒謊了。”
四月眼上的淚商青歌還下得去手,劉河那鼻涕淚水的,她可不想抺,安慰道:“你們也别把大人想得這麼壞,這黃花篙能冶瘧疾本來就是我說的,别人去說最後沒成不也是替我背鍋,再者,别人哪有神仙的名聲,說了,誰信?這事還得我去辦,你們要真是心疼我,就幫我個忙。”
“什麼忙?”四月和楊河異口同聲問道。
“你們附耳過來?”
這事不是他們三人就能完成的,回村後,商青歌去了商裡長家,找了幾十号信得過的族人把她的安排說了一通。等城裡的王馬寶傳來消息時,夜晚的臨水村小道上,幾十号人背着抱着奇怪的東西出現在各個河邊,大道上。
幾天之後。
“大哥?咱們今兒還要跟着伯伯們一起去臨水村嗎?臨水村離咱們這又遠,每日去了待不了一個時辰咱又得往回趕,實在不劃算呀,再說咱去了,也進不了村,見不了那棒槌仙子,能有用嗎?”
一個才十一二歲的小丫頭穿着男裝,梳着男髻,背着一個小包裹跟在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身後。走到一條河時實在跟不上前面的隊伍,一屁股坐在地上歇氣。
“小三,快走,等一會大家走遠了,獨留咱們倆上路危險。”少年見小丫頭沒跟上來,連忙回來催促。
“哥,我真走不動了。”
少年把身上的大包裹換了個肩膀,罵道:“你怎麼這麼會偷懶,這一路上都歇了多少回了,以前爹娘大哥都疼你,我也懶得說你,現在你還這樣,爹娘都病了,偷偷藏山上怕被捉走,大哥如今也有症狀,我們去臨水村接接仙氣才好把爹娘大哥治好,你就不能看在平日他們這麼疼你的份上忍忍?”
小姑娘不是不願意為了爹娘辛苦,可是自鄰居大叔藏在林子裡的奶奶喝了臨水村的水依然去世後,她就不在信商青歌是神,隻是她不好滅了哥哥的期望,也就沒把心思說出口。
聽得少年說小姑娘忘記父母從前的愛,她心頭發燙,爬起來又要走。
“乖,你看前面就是臨水河,咱們馬上就能到臨水村了。”
少年拉着小姑娘剛剛到臨水河,就聽有人喊道:“仙子降臨,老天保佑仙子降臨呀。”
少年望去,隻見伫立在小山坡上的臨水村出現一團白霧,霧氣中似乎還有一個人,隻彌漫的白霧讓人看不清真身。
很快那團白霧踏上臨水河,一步一個水波朝他們過來,每走過一個水波,那水波上便浮起迎春花和山茶花。
等白霧走到河中心,衆人才看清白霧中是一個白衣飄飄的女子,那女子表情淡然超脫,莊嚴神聖,往他們這一瞥,扔出一根草,平靜無波道:“本仙修煉三百年,與你們也算有緣,這黃花篙在神醫手中可治你們的病,無法根治者,說明與本仙無緣。至于本仙在世間的凡身任何人不得侵擾,違者必下無邊地獄。”
說完這話,衆人又見那女子帶着白霧原路返回,進了臨水村消失不見。
“我看清了,那人就是商青歌?”
“胡說,什麼人呀人的,那是仙子。”
“是不是仙子你們先别急着論,那仙子扔的是什麼東西呀,剛剛誰撿着了?”
“你這人,說不論,不還是一口一個仙子。”
“是黃花篙,仙子丢的黃花篙,快給天清派的道人們送去,他們醫術好。”
偷偷藏在山上的四月等人見事情成了,急忙回村讓村裡人多踩一些迎春花和山茶花。
夜晚幾個熟悉水性的村民把臨水河裡的玻璃箱子取出來,放到另一條河去。
很快仙子的身影出現在各大河邊,小山上,黃花篙能制瘧疾的消息也傳遍整個虹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