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公子,那顧特使與你用了何手段,她不過是去隴南,又不是下地獄,還需我沿途保護。再說了,你暗線又不隻我一個,這活,我不接!”謝優然在院裡那棵樹下置了藤椅,如今她就躺在藤椅上乘涼,還不忘大口喝着酒。
沈朗濰坐在她身旁,陪她一起喝:“然娘,此行隴南,至少也得一月,他們都是男子,跟在她身邊不合适。”
謝優然猛地從藤椅上躍起:“我說公子,你如今隻關心她的安危,何時又想過我。最少一月?!你就不怕我出什麼意外!”
沈朗濰:“我能将此事托付與你,對你自然是信任。等到隴南後,與她,我自有安排,你也就自由。隴南的風景,你難道不想賞賞嗎?”
“隴南那破風景,有什麼好欣賞的。我甯願留在盛京,喝我的酒,悠閑躺在我的藤椅上賞月,豈不快哉。”謝優然啧了一聲,就又躺了回去,轉頭不再看他。
“美景你不欣賞,可是人?”沈朗濰說話故意隻說一半。
謝優然果然生了興趣,轉過身追問:“什麼人?”
沈朗濰飲了一口酒,悠然道:“隴南有誰,還需我與你明說嗎?”
謝優然嘟囔一句:“可義父不許我再見他。”
沈朗濰:“我還是那句,等到隴南後,你想做什麼,願做什麼,我都不會幹預。”說罷,他便站起身:“這活,你接或不接?”
謝優然也随他站起:“隻你不告訴義父,這活,我便接下了。”
沈朗濰見目的達到,遂拱手一笑:“那便辛苦然娘了。”
……
顧顔吩咐過,收拾簡單行裝即可,衣衫也隻帶方便日常的,首飾亦能免則免。雲月手腳麻利,隻用了兩日,便将三人所需全部收拾妥當。
等到原定出發那日,天才亮,顧顔就啟程,直奔隴南。
馬車行駛再快,也是比不過騎馬,顧顔他們一路走走停停,用了近二十日,終是到了隴南地界。
“小姐,明日我們就可抵達隴南城,今日您也累了,天黑趕路怕是危險,我們不如先在這裡歇息一晚?”侍衛停下馬車,掀起帷幔,與顧顔指向遠方那處光亮。
顧顔環視四周:“荒山野外,竟也有驿站?”
他們在路上耽擱太多日,顧顔便讓侍衛選了捷徑。這條路原是去隴南的官道,不過為了發展貿易,上任隴南刺史便在此道往東二十餘裡處,又重新修了官道,這條路,漸漸便荒廢了。
另一侍衛回她:“可能是官道原就有的驿站,這裡距隴南城不遠,也偶有商隊經此路過。”
顧顔點了點頭:“趕了一天路,是有些累了,我們今晚就宿在那裡,明日一早再出發。”
“是!”侍衛領了命,随将帷幔垂下,驅馬趕往驿站。
驿站面積不大,裝潢也是陳舊,但那女掌櫃卻是分外熱情。她見顧顔他們來,不僅親自迎他們進去,還将驿站最好的一件房騰與顧顔。
待他們收拾好行李,就來大廳用膳。
掌櫃姓蕭,單字一個媚,顧顔他們剛進驿站時,她就自我介紹了的。
“蕭掌櫃,此處人煙罕至,你在此開設驿站,能否掙到銀錢呢?”雖驿站看似都正常,可顧顔還是留了心眼試探。
蕭媚端來一壇酒,笑道:“這是我家的祖業,哪能說棄就棄!小姐,你别看如今這裡蕭條,原先那也是繁盛過的。何況我這人也沒什麼大志,就想守着家業,方便行路人的同時,還能掙個吃食。”
顧顔:“蕭掌櫃謙虛了,我看這驿站除了你,就隻有兩個夥計?”
“這夥計多了,我也養不起啊!小姐趕路累了吧,快嘗嘗我的酒,不烈,卻最能解乏。”蕭媚說着,就要與他們倒酒。
“明日一早,我們還需趕路,倒是無緣蕭掌櫃的酒了。你隻上幾個清涼小菜,再來五碗綠豆粥即可。”雖是深夜裡了,顧顔還是覺得有些熱。
蕭媚聽罷也不強求:“小姐稍等片刻,飯菜馬上就好。”
“小姐,你有沒有覺得這驿站有些怪?”這二十日來,她們大小也住過不少驿站,雲月瞧着這裡,總感覺與别的驿站似有不同,卻又說不上具體哪裡有不同。
顧顔問侍衛:“劉宇、鄭文,你們又覺如何?”
劉宇先開口:“屬下覺得,這蕭掌櫃的招呼是熱情了些,不過也能理解,這裡不比官道,能來大客,她自是要好好招待,留下客人。”
鄭文随着道:“這裡距隴南城隻有半日路程,若真是黑店,很難不引起官府的注意。”
顧顔想了想:“不管是不是黑店,謹慎些,等飯菜上來,還是先用銀筷驗毒,待明日一早,我們即刻上路。”
劉宇、鄭文拱手:“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