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之钰沒有再留在這處,忽地起了身,他輕咳一聲,轉身往外去,最後隻留了一句,“你好好養着吧,好了再走。”
陳之钰來這處時,倒也沒想到要叫她算計。
她看他的眼神,實在算不得清白,陳之钰若看不出來,也是傻子。
出門之後,文序見他神色有些不對勁,再三猶豫還是問出了聲,他道:“殿下,你這是怎麼了。”
“她倒是有心機。”
還說起哄他的話來了。
可是,她有心機,他臉怎紅成了這樣?
陳之钰莫名奇妙說了這話,弄得文序更是一頭霧水,他沒再來得及問,陳之钰就已經離開了這處。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
文序思來想去,隻當是這明無月又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對她印象更是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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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陳之钰走後沒多久,明無月也沒有再繼續在殿内待下去,回去了自己的屋子。
這燒雖然是叫退了下去,隻是膝蓋那處還泛着細細密密的痛意,跪了一個時辰,鐵打的膝蓋也撐不住。
膝上的傷還未好,她一瘸一拐回去了自己的屋子。
她一回去之後,同屋的易霞就迎上來去問,“今日可是殿下讓你去的偏殿?”
這主殿這處也就這麼點大的地方,若有什麼事情出來,很快就能散開。
明無月被擡進偏殿的事情,很快就叫旁的人知道了。
易霞面上盡是好奇,明無月見了卻隻不鹹不淡道:“不好意思啊,不記得了,頭昏得很。”
易霞出賣她一事,若非是宋姑姑同她說,她現在也不知道。
隻不知自己才來兩日,何曾得罪過她,她要這樣告密?
明無月也懶得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沒什麼用。
易霞吃了個癟,看明無月态度,也識趣沒有再問,她收斂臉上的笑意,陰陽怪氣道:“倒還是你有本事,生得好看就是不一樣呢,一來就叫殿下瞧見了呢。”
陳之钰這樣厚待于她,先前還為了她整治西所,春棠被趕出了宮,而王玉芬也受了罰,這樣的做派如何不叫人眼紅。
況說,她們待這位太子,素來是存了不幹淨的心思,想着萬一能攀上他,豈不是得道升天,他脾氣好,又是太子,如何不招人喜歡。
可偏偏,她們有這樣的心思,但那太子卻不通情愛二字,有眼如盲。
如今明無月一來,卻被太子如此愛重......
她脾氣又大,喜惹事生非,除了好看,一無是處,她被人讨厭,有什麼好冤枉的?
“原是這等緣故。”明無月低喃道,她聽到了易霞那酸溜溜的話,也能明白了,她笑了笑,而後又對她道:“易霞,若你能有本事哄得殿下對你好,我可不會說你壞話,壞不就壞在,你不是沒這些個本事嗎。”
她不是喜歡讓自己受委屈的性子,她也不覺得讓自己受了委屈之後,一切就能天下太平。
她們不喜歡她又能怎麼樣,她也不喜歡她們。
明無月說完了這話,也不再顧及易霞是何神情就離開了這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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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幾日無事發生,風平浪靜,而陳之钰自那日救過她一回之後也沒再主動出現在她的面前過,明無月隻能偶爾在看他出現路過在院子中,就是想刻意接近于他,也沒法子。
現下,也隻能走一步看一步。
很快她在這東宮待了就快有二十來日,差不多也快要适應了這處的生活。
這日清晨,她一如往日起了早在院子裡頭灑掃,同往日的甯靜不同,卻聽一道聲音從殿裡頭那邊傳出來。
明無月擡首看去,發現是宋姑姑領着一個丫鬟從殿内出來。
“真是個笨手笨腳的蠢物,這麼點事情也辦不好,怎腰帶好好的,會叫你扯斷了?從前沒有做過這事,也不知小心一些嗎?扯斷便是算了,還這麼個扯法,竟往殿下懷裡頭撲!打量了殿下脾性好,便使了這麼些個見不得的人手段。我告訴你,殿下是個好性子,我可不是!今日回去就打手闆,看你下次還敢不敢再犯!”
宋姑姑叫她氣極,即便刻意去壓低了聲,但這包含着怒氣的嗓音怎麼也壓制不住。
宋姑姑本就生得頗為唬人,現下兇了起來,更叫人害怕。
那兩人從殿内出來,穿過廊庑,宮女跟在她的身後,頭都快叫埋到了地裡頭去,就差哭出聲來。
其實也不怪乎宋姑姑如此生氣。
今日那服侍太子的宮女鬧了肚子沒能來,宋姑姑便随便去找了個看着手腳麻利的宮女過來,誰知道這宮女平日裡頭看着倒是挺聰明伶俐一人,非就要在方才那樣的時候去犯蠢,竟然起了那不該起的心思。
她在給陳之钰系腰帶之時,不知怎地,摔去了他的身上,故意如此便罷了,可竟還不慎将那腰帶扯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