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筝的母親姚氏聽丫鬟說女兒被王爺叫去,就覺得事情不太對勁。
也顧不上其他,擡腳就往主院去了。
這一去不要緊,魂差點沒吓丢了。
自家如珠如寶的女兒竟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求饒。
“這是怎麼回事?雖說你是王爺,可筝兒畢竟是你的堂妹,你怎能如此待她?”裴筝的母親姚氏忙跑過去将女兒扶起來,一臉不悅地瞪着裴寂。
裴寂漫不經心地摩挲着手上的扳指,語氣慵懶又極具危險,“一個細作,你們覺得本王該如何處置?”
“細作?不可能……”姚氏想起百日宴發生的事,隻覺得心裡已是山崩地裂,不知如何是好。
她搖着頭,慌亂地抓着裴筝的衣袖,“筝兒你快跟王爺說,你不是細作,你是被冤枉的對不對。”
裴筝哭的不能自已,“母親,我沒想要堂哥的命,都是于修濂逼我的。”
“你……你……”姚氏一巴掌扇在裴筝的臉上,“你竟為了個男人要置王妃小世子于死地?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孽女。”
“行了,别在本王跟前演戲了,現在給你兩條路選擇,一是本王賜你一杯鸩酒,二是去家廟,一輩子不許再出來。”
姚氏一聽就癱軟在地上,“王爺行行好,筝兒還這麼小,如何蹦去家廟。”
“那就隻有殺了。”語氣很輕緩,好似在閑話家常,卻聽得姚氏和裴筝背脊發麻,從腳底竄起一股冰寒之氣。
“母親,我不想死,也不想去家廟,你救救我。”
裴筝很清楚,家廟是個什麼樣的地方,一旦進去,她這輩子就完了,現在她很是後悔為了幫于修濂而做下的蠢事。
“王爺,你不能如此無情啊!何況王妃和小世子也沒事,就不能饒過筝兒這一次嗎?她已經知道錯了。”姚氏苦苦哀求,裴寂卻無動于衷。
“本王的人豈是那麼好針對的?死或者去家廟,你若是不選,本王就幫你選了,”
“我去家廟……”裴筝不想死,哪怕是在家廟苟活,她也要活着,于修濂肯定會來救她的。
姚氏頹然地坐在地上,捶着胸口,泣不成聲,“是我把筝兒慣壞了啊!讓她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都是我的錯,王爺要罰就罰我吧。”
裴寂不耐煩地揮了揮手,成風會意,将姚氏和裴筝都拖了出去。
隻半日,裴筝被送去家廟一事就如脫缰的野馬,迅速擴散,很快就傳遍了全府。
衆人紛紛猜測裴筝到底如何得罪了王爺。
緊接着,又一勁爆消息傳出,住在王府裡的裴氏其他幾房即将被趕出王府,回到他們原本該住的宅子。
然而那宅子年久失修,許多地方還未修繕完,這時候了,對這些過慣了好日子的人來說哪裡受得了,
一時間裴氏其他幾房都對裴寂充滿了怨怼。
裴筝的事情過去不久,西北發生了一件大事,盤踞西北多年的于氏一族因勾結番邦,證據确鑿,被裴寂連根拔起。
叛國是大罪本該株連九族,但裴寂隻誅殺了于家,至于已經出嫁的女子,以及旁支等并未連坐。
于氏多年來侵占的土地歸還當地百姓,家産全部充公。
這一舉動使得裴寂的聲望再次升高,獲得了仁主美稱。
甚至連其他藩地的百姓也都祈求最後奪得天下的是裴寂。
那些因大旱而不得不流離失所的百姓開始大量朝西北湧入。
随着大量流民的到來,本就糧食緊缺的西北是雪上加霜。
裴寂有些疲憊地坐在椅子上,臣子們一個個局促地站着,卻誰也不先開口。
“西北缺糧缺水,便是立刻開鑿運河也要幾年時間,遠水解不了近渴,諸位可有什麼提議?”
“各藩地連年征戰,又遇大旱天災,糧食已經炒到了天價,就算傾盡所有,也收不夠所需的糧草。”
“若是能有什麼抗旱的吃食就好了。”
“此事再議,諸位退下吧。”
提起吃食,裴寂莫名想起沈秋似是種了不少奇怪的植物,也不知都是些什麼。
正屋内,已經快四個月的小湯圓躺在嬰兒床上,四肢在半空搖晃,有意識地往一側翻去。
“于修濂和于岚溪還沒抓到,最近不要亂跑,就算出去也要讓玄五他們跟着才好。”裴寂
沈秋饒有興緻地看着,每當小湯圓靠着自己的實力翻過身去,就會被她惡作劇般地翻回來。
“啊呦,我家小湯圓好棒棒哦,都會翻身了,再給娘親翻一次看看。”
裴寂看着眼前這一幕,莫名有些同情起兒子。
一旁的紫櫻等人也是忍俊不禁,王妃可真是小世子的親娘,坑起兒子是不遺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