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嶼面容愉快地幾位領導攀談着,聊本地的旅遊形勢,聊風土人情,得體大方。
周成資則是典型的老煙槍,聊沒幾句,便開始發煙,除了林曉培和淩澤,挨個發一圈。劉局,王處樂呵呵地接過煙,輪到阮青嶼,他遲疑了半秒,接過煙,偏頭點上。
“淩總不抽煙?”王處問道,周成資沒有遞煙給淩澤,他覺得奇怪。
“他戒了,我和他在英國是同學,住同棟樓的,他戒煙的時候人胖了幾十斤。然後再天天健身減回來。”周成資打趣道。
衆人笑起來,誇淩總毅力可嘉;阮青嶼也跟着呵呵笑應和,面不改色地深吸口手上的煙。
世界是真的小,周成資竟也是淩澤的同學,還住一起;所以淩澤在英國讀的什麼大學?又都認識了什麼人?會不會也跟在濱城時對自己一樣,幫着寫作業?
阮青嶼盯了會兒淩澤的臉,又看看身邊的周成資,他不受控制地腦補,淩澤是不是也會幫周成資寫作業;他無意中掃了眼周成資那波瀾壯闊的胸肌,不由得打了個寒戰。
可能,他隻覺得可能,應該是周成姿幫淩澤寫作業
林曉培見一幹人聊得挺不錯,便提議也别去看什麼開幕表演,晚飯就在這裡解決,給中餐廳的招牌菜提提意見,喝喝酒,熱鬧熱鬧。
飯局就這麼迅速開起來,在餐廳包廂,阮青嶼挨着林曉培和周成資坐着,淩澤就坐在自己正對面。
餐廳服務員按着吩咐上了溫熱的青稞酒,阮青嶼看面前的酒,正猶豫着該不該喝,畢竟自己高反着,宕機後的大腦也才剛恢複工作。
但王局已經先舉起酒杯,說着好聽的面上話,畢竟是重點投資項目,做得好對大家都有好處。
阮青嶼不再多想,舉杯仰頭,一口幹掉。
服務員馬上又給幫大家滿酒,輪到了阮青嶼這裡,他的酒杯卻被周成資的手蓋住。
“阮工,不喝了吧?剛剛你不是在喊頭疼,餐廳氧氣還沒送來呢。”
阮青嶼有點驚訝,酒局還沒開始,周成資就出來擋酒,還是用這麼簡單直白的形式。
“一點點,應該還好。”阮青嶼笑笑,他平時酒量倒是還行,不過因為是車禍後恢複期,也是大半年沒喝了,現在又是在高海拔,自己心裡也沒有底。
他感覺坐在正對面的淩澤,瞪了自己一眼,那個酒量幾乎為零的淩澤。
這桌人裡,他的話最少,倒也不是冷漠,聊經濟,聊時事,他都能說上幾句,該笑的時候笑,該喝的時候喝,禮貌客氣,說不上疏離,但也談不上親切,仿佛是參數調整到恰到好處的機器人,分毫不差地執行着任務。
阮青嶼知道淩澤,一瓶啤酒必倒,大學時候,兩人常去海邊吃燒烤,自己喝冰啤酒,淩澤必定是萬年不變的烏龍茶。
但淩澤現在正單獨與王局碰杯,近四十度的青稞酒,一口直接下肚,談笑風生。
“别喝了,高反不開玩笑的,一杯意思下就好。”淩澤放下酒杯,看着阮青嶼說,示意服務生撤走阮青嶼面前的酒杯,面向王局又端起酒杯:“來,王局,我們接着喝。”
“哦,好。”阮青嶼沒有堅持。
“阮工,喝點果汁,高反吃點清淡的。”林曉培想起早上淩澤說阮青嶼高反着,那确實是不能喝酒。
阮青嶼本來就頭疼,一聽可以換果汁,倒也開心,他看了下餐單,有個莫名其妙的名字,叫做綠色心情汁。
阮青嶼:“這是什麼汁?”
服務生:“不知道啊。”
“你們這裡有什麼綠色水果麼?”
“不知道啊,我沒聽說過啊。”
“好喝嗎?”
“不知道啊,我沒喝過,阮工,不然你點杯來試試?”
阮青嶼聽着服務生的聲音有點耳熟,擡頭一看,原來是昨天晚上在自己房間裡,喊着自己如果再激動,就會斷氣的小哥。
他已經換下實習生制服,今天換上漂亮的深灰西裝,培訓得挺好,可以記住隻見過一面的客人名字,阮工阮工的一問三不知。
“是你啊,吉桑,轉正啦?”阮青嶼看着他胸前閃閃發光的金色銘牌說道。
“哈哈,是的,阮工,今天第一天。”小哥喜笑顔開的。
“就來一杯綠色心情吧,雖然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好嘞,沒問題,阮工。”
綠色心情很快就做好端上來,挺漂亮,和餐廳外的群山一個顔色,混着冰塊,深淺青綠漸變着;上面裝飾着綠檸檬片和小青橘,連吸管都是綠的。
“果然好綠,曉培總要不要也來一杯?”周成資看着覺得好玩。
林曉培連連擺手,說不行,炒股的人不喝這綠油油的玩意。
阮青嶼端着綠色心情剛往嘴裡吸,猛然聽到林曉培說道股票綠油油,沒控制住,一大口就往嘴裡去了。
瞬時,他的任督二脈被打通,好大一杯香菜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