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鯉的鋪子大多都是女裝,還沒怎麼做過男裝的生意。
他在考慮要不要開個做男裝的店,打算先拿顧玉襄的尺寸試一試。
不過在此之前,還是帶他去一家店鋪買幾件衣服,中裝西裝都買了兩件,交替着穿。
桑鯉沒看過他穿中式衣服,試穿的時候,他多看了幾眼,感覺比西裝多了幾分清俊隽永。
穿着西裝的顧玉襄鋒芒畢露,穿中式卻顯得内斂,桑鯉沒有多猶豫就買下好幾套衣服。
和店鋪掌櫃說好衣服送到譚府,桑鯉拉着顧玉襄打算去别處逛逛。
之前顧玉襄不能在白天出現,現在正午一過,陽氣最甚的時候過去,顧玉襄就能陪他。
桑鯉和他在外面轉了一下午,傍晚瞧見一個男的騎着自行車,後座載着一個女學生。
桑鯉仔細一看,才發現那是他妹妹譚昔。
他坐在公園的長椅上,看着一閃而逝的影子,轉過頭看向顧玉襄,“你看到剛剛騎車過去的人了嗎?”
顧玉襄擡眼看他,夕陽餘光落在他的側臉上,仿若玉石瑩光,他眨了下眼睛轉過頭朝周圍看了一眼。
一副懵懂的模樣,“誰?”
桑鯉也不管他是裝傻,還是真的不知情,決定現在不計較這件事,拉着顧玉襄逛完公園就準備去吃飯。
回到家後,桑鯉才去找譚昔說在公園看見她了。
譚昔愣了一下,又有些不好意思,“大哥……”
桑鯉沒有多說什麼,隻是拍了拍她的腦袋,“你想好就行。”
回到自己房間,桑鯉感覺到屋内光線有些昏暗,走到牌位前看着依舊燃燒的紅燭。
身後突然多了一雙手摟着他的腰,桑鯉轉過頭就看見貼近的臉孔,顧玉襄見他在看自己,唇落在他的唇上,舌尖舔着他的唇瓣,緩慢探入。
房屋的窗門一瞬間關上,屋内的燭火隻剩下紅燭閃着火光。
再睜開眼睛,桑鯉發現自己躺在床鋪裡,他手搭在顧玉襄的肩上,湊過去嗅聞他身上清雅的香味,在他耳朵上親了一下。
……
桑鯉這邊沒什麼意外,反而是宋家最近有些倒黴,具體事例桑鯉沒有打聽,他在忙新店開業的事情。
最近天氣也越來越冷,一日半夜外面下起雪來。
第二日清晨醒來,外面的雪已經鋪了一地。
桑鯉穿好衣服出門,看見外面鋪滿的白雪,瑩亮的雪光映照着周圍的一切。
顧玉襄出來見他站在門前不動,看向屋外的雪光,“今天出門嗎?”
桑鯉看向他說:“早點過去早點回來吧。”
他說完轉身去點香,然後去前院和父母吃完早飯就出門。
一出門口桑鯉就看見顧玉襄拿着一把傘,站在門口等他。
桑鯉看見他手裡的黑傘,看向他說:“雪都停了,你拿傘做什麼?”
“今天還會下的。”顧玉襄回答。
桑鯉也就沒再說什麼,和他一起朝着新店走去,他将容溪和老裁縫從女裝店調到了男裝店,準備的差不多就可以開業了。
路上有小孩子湊在一起打雪仗,桑鯉衣服上被丢了一個雪團,他沒在意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子。
桑鯉擡頭見顧玉襄的眼睛一直盯着那個小孩,對方被他吓得站在原地不敢動。
他拉着神情不虞的顧玉襄:“你别吓唬小孩子。”
顧玉襄才收斂起神情,将桑鯉身上衣服的水漬給去除,表情還有些不滿。
桑鯉手指與他相扣,晃了晃說:“走吧。”
到了店裡,容溪她們已經在店裡準備了,容溪看見桑鯉過來,打算給他看新做好的衣裳。
她瞧見顧玉襄也在,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容溪總覺得顧玉襄處處透着違和,哪怕他的皮相再好看,但總有一股陰沉令人不喜的氣質。
索性她和顧玉襄說不了兩句話,大部分都是找桑鯉說事情。
桑鯉接過已經做好的大衣,披在顧玉襄的身上讓他穿上,拉了一下衣擺看了一眼,笑着誇容溪手藝精湛。
容溪見自己做好的衣服穿在顧玉襄身上,總有一點别扭,不過看他這副打扮不怎麼違和,也覺得十分滿意。
她這才發現周圍人已經穿上了冬裝,但顧玉襄身上的衣衫,依舊和初見他時一般單薄,容溪心中有些懷疑,卻沒有問什麼。
這是桑鯉的事情,他沒有說,容溪也隻當不知道。
天氣越來越冷,桑鯉偶爾會去店裡坐鎮,炭火不夠就讓長工們去買,别凍着自己。
将要過年那幾天,桑鯉将店鋪關門,給他們放了假。
容溪沒什麼地方去,她是父親去世後來到這裡找活的,本來是打算找個裁縫店學兩年,再開一家自己的店。
她對現在的生活還算滿意,手下已經有了幾個學徒,她也不用去前面應付客人,也沒有非要自己開店的想法。
老裁縫見她一個人住,于是邀請她去自己家過年,他兒子雖然還沒回來,但家裡還有個老婆子和兒媳,可以照顧她。
容溪沒有推掉他的好意,跟着他回家過年了。
桑鯉窩在房間裡不想出門,屋外的冷風吹不進屋内,他坐在書桌前算開店之後的營收。
顧玉襄坐在桌邊沒有打擾他,聽見外面的腳步聲,偏過頭就瞧見譚昔掀開簾子進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