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讓是被一陣尖銳急促的鈴聲吵醒的,剛醒的beta還有些茫然,但窗口直射進來的初升日光讓他一個激靈半坐起身。
長久的鄉村生活讓江讓養成了天不亮就起床幹活的習慣,此時太陽都出來了,青年下意識的懊惱今天起遲了,田裡要插下季的水稻,日頭太高影響存活,還有杭柳調養身體的藥,他得搭村頭家的車去鎮上拿......
江讓心裡正焦急迷糊着,卻突然聽到床頭的鈴铛處傳來了一道冷而平靜的男音。
“醒了?以後都這個點來收拾房間,直接推門進。”
beta這才徹底清醒過來,他恍然地看着周遭的環境,幹淨整潔的房間擺滿了他從家帶來的生活用品,蛇皮袋塞在床下。
因為昨夜沒拉窗簾,所以日光充沛地灑在這片小而充滿生活氣息的卧室内。
他已經不在江家村了。
江讓趕忙應下,傳聲器對面也沒再發出聲音,青年心下焦急,穿衣服的動作急了些。
出于樸素農村人的想法,幫人家幹活兒的,應該起得早些待命,而不是睡到被主人叫醒。
江讓動作很快,不過片刻,他就收好了自己,站在主卧面前。
推門進去,洗漱室内傳來星點的動靜,想來是戚郁正在洗漱。
江讓的動作下意識放輕,高大的青年手腳麻利,他在家裡雖然有杭柳幫着拾綴,但也不好意思一天到晚都喊人家幫忙,所以對付這些事情也算是熟練。
出于身體的習慣,江讓覺得房間過分陰暗冷郁,所以下意識拉開了兩邊的窗簾。
早晨的峤城充斥着清新的氣息,别墅區周圍綠化做的很好,鳥鳴聲與夏日樹葉的氣息慢慢如霧氣般流淌入室内。
明亮的日光照的室内愈發清晰,所以,beta也十分清晰地看到垃圾桶中被丢掉的那件熟悉的黑絲綢的睡衣。
主人顯然丢地漫不經心、毫不在意,還有一半搭在木質垃圾桶的邊沿。
江讓的第一反應是心疼,他知道這衣服的料子有多好,買來的價格肯定也不低,主人也沒穿過兩次就這麼丢掉了。
戚郁剛走出洗漱室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場景,高壯的beta僭越地盯着被丢入垃圾桶的衣物,仿佛生出了什麼糟爛惡心的心思。
omega蒼白的近乎泛灰的臉頰仿佛沒有絲毫人氣,看着beta的眼中多了幾分陰冷與寒意。
戚郁走路沒有聲音,纖細瘦高的身影慢慢走到beta的身後,男人的聲音僵硬如死水,他輕聲問道:“你在看什麼?”
江讓下意識道:“那件衣服看起來很貴,為什麼這麼輕易的扔掉?”
青年的表情認真極了,似乎感到十分不解。
男人的表情有一瞬變得有些奇異,他慢慢平靜下來,聲音冷淡道:“沒有價值的東西,當然應該被丢掉。”
江讓這會兒才反應過來說話的人是誰,慌忙垂頭,不敢再多說。
青年能感覺到對方壓迫般審視的視線,好半晌,男人的聲音才輕飄飄地響起:“窗簾拉上,不要做多餘的事。”
主人家都發話了,江讓自然不敢違背。
戚郁的早餐依舊十分豐盛,相對應的,别墅主人依舊沒吃兩口就離開了。
當汽車徹底駛離别墅的時候,江讓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不知道為什麼,面對這位喪夫的男主人,他總是有幾分膽寒。
仆人們的早餐是在主人離開後吃的,江讓依舊吃了滿滿當當的兩大碗。
在吃完早飯後,管家給了他一套新的仆人裝。
江讓松了口氣,天知道目前身上的這套衣服多麼束縛他的行動,為了避免再次出醜,江讓連動作幅度都不敢太大。
beta拿上衣服便興沖沖地回房間換,但換完衣服後,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青年總覺得這一套衣服與之前的那套并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别。
如果硬要說哪裡有所改動,便是黑色圍裙的系帶似乎更短了,這導緻江讓如果想穿好衣服,隻能将腰部系地更緊一些。
這樣一來,從視覺上來看,青年高挑、健美,脊背疏闊的好身材便被凸顯的愈發顯眼,整個人有種即将爆發的張力。
連周圍偷看他的目光都變得多了不少。
但老實的beta哪裡會多想,他隻以為大城市裡的人裝束都是這樣,是他土氣慣了,還不能适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