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着,beta就自己拿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青年一邊吃還一邊認真點評道:“确實有些甜了,先生您不能吃太過量的甜品,身體會吸收不了這些熱量的。”
戚郁被拒絕了倒也不惱,隻是自己慢慢含下另外半塊,他唇邊的笑意愈發明顯,盯着青年的眼睛眨也不眨。
他說:“嗯,聽你的。”
一時間,兩人的氣氛倒也十分融洽。
男主人今日的心情似乎格外的好,再不複平日裡寡言少語的模樣,甚至主動問起了江讓近來的學習情況。
談笑間,男人時不時地調整身上那件黑色風衣的衣領與袖口,這樣的頻繁舉動自然讓旁邊的beta注意到了。
江讓在别墅待了有一個多月了,他對主人家的各種衣物不說了解也至少清楚大半了。
這種黑色風衣戚郁有很多件,但這件的細節卻與那些風衣全然不同,應當是新買的衣服。
但也不對,這件風衣給青年一種過分怪異的眼熟感。
beta輕輕皺眉,一副思索的模樣。
戚郁見他終于注意到了自己身上的風衣,唇彎輕輕勾起幾分,他擡手推了推鼻梁上微微下滑的銀框眼鏡,聲音緩和中帶上幾分不易察覺的緊張。
“怎麼了?”他有意這樣問,卻更像是某種耐心的引導。
“說起來很巧......”
beta蹙眉道:“先生,您這件衣服和我最近訂做的一件衣服真的很像。”
豈止是像,那些小細節簡直是一模一樣。
青年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又頓住了,似乎覺得有些話并不适合在這個時候說出來。
男人有一瞬間心跳漏了一拍,他想讓自己矜持一些,卻又無法控制胸腔中失控的愉悅情緒,以至于向來陰沉的眸光此時都變得溫柔得不像話。
在這樣極端的情緒控制之下,他又産生了幾分懊惱與患得患失。
他想,自己不該提前穿上這件衣服的,江讓顯然是準備送給他當做驚喜的,他這樣做了,對方會不會很洩氣失望?
面色泛紅的美麗omega還在想着什麼,beta卻有些不好意思地接了下一句。
青年面色微紅道:“您知道的,我在鄉下還有個未婚妻,我沒什麼本事,他跟着我受了不少苦,因為阿柳的身材和您有些相似,我就想着按照您的身材為他買了一件風衣......”
砰——
精緻的白瓷茶杯被主人不慎碰落砸在地面,濃郁的茶香瞬間彌散開。
一室寂靜。
江讓也被驚了一跳,下意識要去看男人有沒有受傷,卻撞見了長發的omega殷紅到刺眼的眼眶。
戚郁其實面上是沒什麼表情的,他看上去更像是一瞬間大病一場,面頰上敷的粉都遮掩不住他的蒼白與脆弱。
嘴唇凝着的口紅依舊豔麗,卻被擦出唇線,顯得狼狽而可笑。
他似乎在強撐着什麼情緒,男人并沒有擡眼,隻是輕輕垂着眸,長睫顫動的如同即将死去的昆蟲羽翼。
omega的聲線十分冷靜,但細聽下來卻有些細微的顫抖。
他輕聲道:“真是抱歉,我穿的這件風衣恐怕就是你為你的未婚妻訂做的。”
江讓一瞬間愣住,還沒等到他說話,就聽到男人仿佛不在意的語氣繼續道:“仆人送來别墅,我當是送來的新款。”
omega始終沒有擡眼看beta一眼,他按了按自己的額頭,似乎有些疲憊道:“需要我脫下來還給你的未婚妻嗎?”
“或是......”他語氣壓抑,終于擡眸看向青年,眼球也漫上了蛛網似的紅血絲:“我讓人清洗幹淨再還給他?”
江讓再傻也知道雇主此時心中有氣,他趕忙慌亂道:“先生,不用這樣,隻是穿了一次,也沒什麼大不了......”
“江讓。”
戚郁幹澀的嘴唇像是即将枯萎的玫瑰,那雙悶黑的下三白眼死死盯着青年,他輕聲道:“可是我很喜歡這件衣服。”
我以為你是要送給我的。
“這樣吧。”戚郁的聲音透出一股怪異的病态:“我賠給你。”
他說着,将中指上的銀色戒指摘了下來,蒼白的手背繃緊到藍青色的青筋都鼓得吓人。
omega死死扣住beta蜜色的手腕,幾乎是強制性地将戒指戴入青年的中指。
“夠了嗎?”男人陰冷的問道。
江讓哪裡敢收,他跟在戚郁的身邊也認識了不少奢侈珠寶,如果他沒看錯的話,僅是這枚戒指就足夠買下市中心的一套房子了。
beta思緒混亂,一心隻想着不能收戒指。
但他剛想要摘下來,就聽到男主人陰森沙啞的聲音如此道。
“江讓,你如果敢摘,今天就滾出别墅。”
江讓通身一震,手指就這樣僵在璀璨的銀色太陽上方。
他不會摘的。
就像beta曾說過的,他是家裡的頂梁柱,重病的父親和病弱的未婚妻都等着這份救命錢,他怎麼敢摘?
戚郁慢慢露出一個陰翳病态的笑。
什麼未婚妻,他也不是沒去江家那邊打聽過,江讓和他連訂婚宴都沒辦過,不過是個倒貼上來的賤貨、吸血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