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洵生心中的疑惑并未因此減少,反而愈發強烈,他問道:“太姥爺,那既然無人知曉具體細節,為何大家都認定是混沌子的錯呢?”
太姥爺歎了口氣,說道:“這或許是因為神官硯歸鶴的遭遇太過悲慘,人們需要一個解釋,一個罪魁禍首,而混沌子作為一個特殊的存在,便成了這個替罪羊。”
随後,太姥爺搖了搖頭,說道:“這已經是很久遠的事情了,具體的情況,恐怕難以考證,不過,既然此事代代相傳,想必也不會是空穴來風。”
夢洵生陷入了沉思,他總覺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他甚至有些期待,不知道今晚是否還能入夢。
他告别了太姥爺,回到自己的房間,夢洵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難以入眠。
不知過了多久,他終于感到一陣困意襲來,緩緩閉上了眼睛。
恍惚間,他似乎又看到清雲山上的少年。
…
牛黃山下有一座山莊,名叫白茶山莊,這方圓數十裡内,隻有這一處有煙火氣,因此,他還有一個别稱——“獨一處”。
山莊的主人是一位年邁的茶農,他的名字早已無人記得,人們隻叫他“老茶頭”。
老茶頭一生與茶為伴,他的茶園就在山莊後山的一片幽靜之地,那裡的茶樹吸收了牛黃山的靈氣,長出的茶葉香氣獨特,遠近聞名。
九月,滿城茶香。
街邊賣茶的商販們紛紛吆喝起來,手裡捧着剛從白茶山莊運來的新茶,這新茶,色澤翠綠如玉,葉片飽滿而勻稱,光是看上一眼,便覺清香撲鼻。
賀驚鵲、畫骨生、符祿壽三人走在街上,被這滿城的茶香所吸引。
他們循着茶香來到了一個賣茶的攤位前,看着商販手中那色澤翠綠如玉的新茶,眼中流露出贊歎之色。
符祿壽率先開口道:“這白茶山莊的茶果然名不虛傳,光是這茶香就已讓人陶醉。”
畫骨生點頭表示贊同:“如此好茶,定要好好品嘗一番。”
賀驚鵲則笑着對商販說:“給我來一些這新茶。”他想着多買點,等他回清雲山的時候送給師父嘗嘗鮮。
商販一聽,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手腳麻利地稱好茶葉,遞給賀驚鵲。
賀驚鵲付了錢,三人便找了個茶館坐下,準備好好品嘗這白茶。
茶館裡,茶香彌漫,三人各自端起一杯茶,輕輕抿了一口,頓時,那清新的茶香在口中散開,滋味醇厚,回甘悠長。
符祿壽說道:“這茶喝下去,隻覺得身心都舒暢了許多。”
畫骨生則閉上眼睛,細細品味着,良久,才緩緩睜開眼睛,緩緩吐出一句:“此茶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嘗。”
三人一邊品茶,一邊聊天,享受着這美好的時光,他們三個離開清雲山也有一段時間了,這期間也去過不少地方。
畫骨生舒舒服服地朝身後的椅子上一靠,嘴角上揚,挂着一抹笑意,緩緩說道:“這山下的生活啊,着實比山上有趣得多,山上固然清幽甯靜,可待得時間長了,不免感覺枯燥乏味,都快讓我打消回山的念頭了。”
賀驚鵲悠然自若地品着茶水,眼中帶着幾分戲谑,語氣中夾着淡淡的調侃之意:“老七,你這怕是被這紛繁的世間迷了眼咯,前些日子看上你的那姑娘叫啥名來着?”
“簡單。”符祿壽在一旁出聲補充道。
“噢,對,就是那簡單姑娘。”賀驚鵲繼續調侃着,“想當初在下山之前,老三給你算的那一卦着實挺準,這才多長時間呀,八哥你這桃花就開啦。”
言罷,賀驚鵲與符祿壽皆放聲大笑,而畫骨生那眼神,仿佛恨不得将某人千刀萬剮,任誰都能看出他的惱怒。
畫骨生頗為無奈地說道:“你們兩個就别拿我尋開心了,那純粹是湊巧而已。”
雖說嘴上這般回應着,可畫骨生的面龐上還是悄然浮現出一抹難以捉摸的紅暈,如天邊那一抹淡淡的晚霞,雖不顯眼,卻也難以掩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