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琦和李民跟着老者穿過庭院,來到了一間大廳,廳内的燭光搖曳,使得周圍的陰影越發濃重。
老者歎了口氣,說道:“這怪聲每晚都會從後院傳來,之前也有不少人來查看,可都沒有結果。”
孫琦和李民對視一眼,決定先去後院看看,他們剛走到後院門口,就聽到了一陣若有若無的哭泣聲,聲音凄慘,讓人脊背發涼。
他們二人的額頭不禁冒出了冷汗,孫琦咽了咽口水,強裝鎮定地說:“别怕,咱們進去瞧瞧,不行,就趕緊跑。”
李民點點頭,雙手握緊了成拳,跟在孫琦身後邁進了後院。
後院中彌漫着濃霧,那哭泣聲在霧中顯得更加詭異,他們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突然,一個黑影從他們眼前閃過。
孫琦吓了一跳,拔劍而出,大聲喝道:“什麼人!”然而,四周卻沒有任何回應,隻有那哭泣聲依舊回蕩着。
此時,房頂上的賀驚鵲等人也緊張起來,畫骨生輕聲說道:“這地方确實邪門,陰氣重的很,看來有陰煞在作怪。”
符祿壽緊握着手中的羅盤,眉頭緊鎖:“陰氣的确很重,但這股陰氣并不像是普通的陰煞。”
賀驚鵲沉吟片刻,道:“可這太楊府裡怎麼會有陰煞?”
所謂陰煞,乃是天地間至陰之氣凝聚而成,常見于墳場、荒宅等陰氣極重之地,能蠱惑人心,引發種種異象,而太楊府本應是富貴之地,何以會引來這等不祥之物?
三人正自疑惑間,隻見院内突然傳來求救聲。
“救命啊!有鬼啊!”聲音凄厲,正是孫琦所發。
三人一聽,臉色大變,立即從房頂躍下,直奔後院。
隻見孫琦和李民正被一團黑霧團團圍住,那黑霧之中,似有無數雙眼睛在閃爍,發出陣陣凄厲的哭聲,令人毛骨悚然。
賀驚鵲迅速從袖中取出一張符咒,口中念念有詞,随即猛然一揮,符咒化作一道金光,直射向那團黑霧,随即,他手中的銀絲傾刻而出,朝着黑霧而去。
黑霧受到攻擊,劇烈波動起來,但并未散去,反而更加狂暴地攻擊着三人。
符祿壽見狀,立即将羅盤高舉過頂,口中低喝一聲:“乾坤定位,萬邪辟易!”羅盤飛速旋轉,釋放出一圈圈金色的光環,将黑霧暫時逼退。
畫骨生則迅速從腰間抽出一隻精緻的骨雕羽毛筆,在昏暗的月光下,羽毛筆仿佛被賦予了生命,筆尖閃爍着幽藍的光芒,畫骨生揮動着筆尖,在空中劃出一道道複雜的圖案。
随着圖案的完成,它們仿佛有了實體,化作一道道光束,穿透黑霧,直擊其核心。
黑霧中傳來一聲凄厲的尖叫,似乎受到了極大的痛苦,開始逐漸消散,孫琦和李民趁機從黑霧中掙脫出來,大口喘着粗氣,驚魂未定。
賀驚鵲見狀,迅速收起符咒和銀絲,對孫琦和李民說道:“你們沒事吧?”
孫琦搖搖頭,心有餘悸:“你們是誰?不過剛才謝謝你們,要不然我們可就……”
李民則警惕地環顧四周:“這黑霧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會攻擊我們?”
賀驚鵲利落地收起東西,面色凝重,沉聲道:“這裡不是你們該待的地方,這黑霧中蘊含的煞氣,恐怕不是一般的孤魂野鬼所能散發的,恐怕太楊府的主人可能招惹了不該招惹的東西。”
孫琦與李民相互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不安,孫琦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賀驚鵲滿心無語,這倆家夥究竟有沒有腦子啊!
此刻的他已然頗為不耐煩,話語間也沒了什麼客氣的意味,言辭略顯尖銳地說道:
“還能怎麼辦?自然是趕緊離開此地,難不成要留在這兒等着吃席不成?”
李民和孫琦對視一眼,盡管心有不甘,可也清楚賀驚鵲所言不虛,他們本就不是捉妖師,碰上這般詭異之事,确實不該在此久留。
等二人走後,賀驚鵲三人繼續留在太楊府,他們知道這股陰氣非同小可,必須查個水落石出。
符祿壽把羅盤平穩地放置于地面,隻見那羅盤指針猶如脫缰的野馬般瘋狂轉動起來,一番鬧騰後,最終穩穩地指向了後院的那口古井,三人彼此對視,眼神交彙間,心中有了答案。
賀驚鵲率先走向古井,他從懷中掏出一枚銅錢,輕輕投入井中。
銅錢落入水面,發出清脆的響聲,随即井水開始翻騰,一股強大的吸力将銅錢吸入井底。
“呦,還是個黑壤。”
“黑壤”又叫“黑白澗”,顧名思義,怨氣的歸宿,它是亡者怨氣的最終栖息之所,人的靈魂如同萬物歸根于大地,同樣怨氣也有其歸宿。
當生命離開塵世時,若内心充滿不甘與憤怒,這些負面情緒會凝聚成“怨氣”,需要一個特定的地方承載,因此,“黑壤”應運而生,世間也就有了過陰人。
過陰人穿梭于陰陽兩界之間,淨化黑壤,而硯歸鶴便擁有這樣的能力,這裡和十八層地獄不同。
“黑壤”存在于陰陽交界處,七情六欲,人,妖,鬼,神往來其間。
它在哪裡?
無緣者,終生難見;
有緣者,瞎貓碰上死耗子,也能撞個滿懷。
這便是緣分的奇妙之處,它不問緣由,不講邏輯,卻總能在不經意間,卻能将生死緊緊相連。
世間為什麼要有“黑壤”?
因為衆生有了欲望,世間便有了“黑白澗。”
若是普通人不小心進了“黑白澗”,那就等同于離魂症發作,稍有不慎,便會一命嗚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