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他話音剛落,花廳裡便傳來茶杯砸在地上的響聲,這是誰做的不言而喻。
王妃等人被吓得縮了縮脖子,隻感覺甯王身上的怒氣都快實質化了,本以為他會大發雷霆,自己也會被殃及,可幾息過後,甯王卻道:“這麼晚了,相信大家都餓了,管家,叫人上菜吧。”
話題跳躍得太快,管家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也不管宗政連祺了,連忙答應一聲,然後跑向廚房。
下人們各司其職,打掃的打掃,擺桌子的擺桌子,上菜的上菜,連王妃和兩個兒子都安靜地坐下開始吃飯,平靜得好像什麼都沒發生過。
誰也沒敢提宗政連祺,像是都把這個人遺忘了一樣。
吃過飯,甯王去書房待了一段時間,接着回房間洗漱睡覺,甯王妃幾次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沒敢開口。
宗政連祺跪到半夜,終于支撐不住暈倒了。
可誰也不敢去扶他,也不敢叫醒甯王問他怎麼辦?
蘇婉兒想帶走丈夫,下人們沒有得到上頭的命令,當然不準她這麼做。
沒辦法,蘇婉兒陪着宗政連祺在院子裡等了一宿,待甯王醒後,管家立即告知了他昨夜發生的事。
甯王妃一夜都沒睡好,聽見兒子暈倒,急得忍不住抹眼淚。
甯王倒還是那副冷冰冰的模樣,淡淡道:“叫世子妃把人帶回去吧,大夫也讓他們自己去請,反正人家翅膀硬了,可以自己做主了,我們這些老東西又何必去摻和人家的事。”
管家走後,王妃再也控制不住情緒,哭着道:“王爺,你怎麼能這麼說,你明知道連祺不是那個意思。”
甯王沒對妻子生氣,而是望着窗外歎了口氣,“他都是十八歲的人了,做事還這麼沒腦子,看不清當下的局勢,再放任下去,我們遲早被他連累。”
王妃心知丈夫說的都對,但還是偏心兒子,“哪有王爺說的那麼嚴重。”
甯王:“等你們意識到嚴重的時候,已經晚了。”
王妃嘴唇嗫嚅着,一時不知該說什麼才好。
甯王捏着眉心,似在自言自語:“我心裡實在不安,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
他剛念叨完,管家去而複返,手裡還捧着一張燙金的帖子,說是皇上叫人送來的。
宗政逍向來尊敬他這個大哥,能讓宗政逍親自下請帖傳喚進宮的,全京城也就甯王獨一份了。
不過在出了那檔子事後,再看這封代表着聖寵的請帖,甯王的感受不是自豪,而是惶恐,過了好一會兒才猶豫着接過來。
看完内容,甯王的神情更加沉重,王妃小心地問道:“王爺,皇上他……”
甯王道:“陛下說宮裡的荷花開得正盛,邀請我們一家明日進宮一同觀賞。”
甯王妃有些摸不着頭腦,皇上培養的耳目甚多,蘇家的事他肯定比他們更早知道。
按常理,他該派人來問罪才是,怎麼反而還客客氣氣送請帖邀他們進宮賞花啊?
這屬實不太正常。
不過不管皇上究竟是什麼意思,這賞花宴他們必須得去,還一個都不能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