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周,階梯教室
“等成本線表示給定成本和要素價格下兩種生産要素的各種投入組合,同一條線上所有組合的成本是相同的,因此得名為等成本,等成本線的公式是…”教授在講台上用着英文講課。
這門課的名字叫中級微觀經濟學,講課的先生名為安迪·布倫南,來自劍橋大學的訪問教授,一位留着棕色短發,臉部方正,帶着方框眼鏡的白人男性。
修這門課的學生不多,因為這門課是全英文授課和考試,許多同學對自己的英文水平感到不自信,不敢來選這位教授的課,結果就是:偌大的階梯教室隻坐了不到20人。
我的英文水平其實也很一般,筆記也都是記的日文,雖然聽的是英語,因為我拼寫得很慢,會跟不上教授的語速,所以嘗試兩節課後就換回日文來記筆記。
這位教授上課的時候時不時地擺出各種pose和手勢,希望吸引學生的注意力。
這位教授每次上課前還堅持把課件打印出來,然後用投影儀、筆和尺子在紙上寫寫畫畫各種公式和曲線,我個人倒是沒察覺到這種教學方式的優越之處,這些完全可以寫在黑闆上或者放在幻燈片裡,不過這位教授對于教學的投入倒也是顯而易見,這點我是佩服不已。
下課後,我壯着膽上前去對着教授用英文作自我介紹。
“你好,教授,我叫中田正義,很高興認識你。”
“Mr. Seigi?” 布倫南教授不确定地問道。
“Nakata才是我的姓氏,教授。”
“Mr. Nakata,抱歉,我剛來日本沒多久,還沒有适應日本的文化。” 布倫南教授扶了扶自己的眼鏡,語氣誠懇地道歉。
聞言我略感詫異,沒想到這位教授會對我一個普通學生如此客氣,連忙轉移話題道:“教授,我想請教下,什麼變量的變動會引發等成本線的上移?”
“好問題,首先,等成本線的上移意味着…”教授開始用長篇大論回答我提出的問題。
我們就今天課堂的内容讨論了一會兒,然後教授提出我們可以在他回辦公室的路上邊走邊聊。
出了教室我們就開始閑聊一些生活相關的話題,我了解到這位教授是澳大利亞人,他的研究領域是生态經濟學,這次來日本是因為學術假期,對他來說前來日本也算是一次國際旅行,按照他的話來說就是有益健康。
“所以,中田先生,你畢業之後打算做什麼?” 布倫南教授對我問道。
“我打算繼續攻讀研究生,然後完成博士論文,教授。”我認真地回答道。
“你的願景是當一名經濟研究員?” 布倫南教授聞言好奇地繼續追問道。
“我希望留在這所大學做一名講師,講授經濟學,就像您一樣。”
“呵呵,講授經濟學确實蠻有趣的,每周都有新的内容。” 布倫南教授輕笑道,随即又道:“話說回來,中田先生曾經有國外留學的經曆嗎?”
“沒有,教授,我從小到大都沒有離開過日本。”
“這可真有趣,中田先生;我在日本遇到的人中,你的英語說得是真不賴,完全沒有那種…很重的口音。”
啊,布倫南教授指的是日本人說英語普遍的發音不标準,語調也很奇怪,這個我還真的無法辯駁,畢竟事實如此。
“謝謝您的誇獎。”
“…你不給我展示一下日本人的謙虛嗎?”
“我聽人說過:在英國,謙虛可不是美德。”
“哈哈哈,說得沒錯,中田先生,你不像是一個日本人,你更像是一個英國人;如果我閉上眼睛聽你講英語,那麼我會以為說話的是一個英國人。”
“我就把這當作是誇獎。”
走到經濟學院的大樓下,我和布倫南教授道别,轉道去大學餐廳。
買完餐點,我四處張望,預料之中地找到了下村。
“下村,今天吉他社又有排練啊?”我一邊坐下一邊指着放在一邊的吉他袋問道。
“是啊,中田你也知道:吉他是我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
“我當然知道,也許你哪天就會帶着你心愛的吉他前往歐洲。”
“咦?我确實有這打算,不過,中田你怎麼會知道?。”
“保密。”我神秘地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