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愛的人下定決心要離開我,我願意分給對方一半财産,我名下的一半财産,因為,我希望對方能過得好;我還希望對方帶走那鑽石,或者說白色藍寶石,這樣,對方一定不會忘記我。”理查德直視着我道,語氣鄭重,神态嚴肅,這番話顯然是真誠且發自内心。
...不是婚後的共同财産,而是你名下的财産?
唔,好感動!我聽着都想要流淚,這是什麼電視劇男二号的經典台詞!?
可惜,你的女主角并不在這裡,這裡隻有我這麼個觀衆。
另一方面...
“我輸了!”我忽然歎息道,心下感覺十分心酸,這大概就是嫉妒。
“嗯?”
“你看看自己:長得好看、腰纏萬貫、深情體貼;你簡直是絕世的好男人,我徹頭徹尾地輸給了你。”很不甘心地承認道,深刻體會到自己的一無是處,長相、資産和性格都不如對方,我感覺很受傷。
“...你是真聽不懂還是裝傻?”理查德皺眉問道。
這番話弄得我的情緒都有些不連貫,一臉懵逼地問道:“你在說什麼?”
理查德死死地盯着我看了好一會兒,最終歎息道:“你是真傻!真的。”
呼,好氣哦!傷春悲秋之類的低落情緒,感覺一下子全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抓狂與不滿。
喂!我們雖然關系好,基本的尊重還是要有。
我才剛誇過你,你這時候不是應該按照國際慣例,禮貌性地吹捧我幾句,你怎麼不按套路出牌?!
事實上,理查德說完這話就閉口不言,身子靠在小橋邊的護欄,低頭看着下方的潺潺流水。
撓頭,總感覺這位忽然變得有些不高興,連我也被傳染得更加煩躁。
深吸一口氣,努力思考到底哪裡不對勁。
...忽然捕捉到理查德話語中的一個關鍵詞【我愛的人】,結合上下文,自認為已經摸清究竟發生什麼。
黛博拉,你究竟有什麼魅力?理查德這麼多年對你念念不忘,一想起你就變得不太正常,又是希望你【能過得好】,又是希望你【不會忘記】。
“那個,這裡的事情結束以後,我陪你一起去見黛博拉吧。”我對着理查德提議道。
帶上那顆白色藍寶石,如果你真的那麼希望對方永遠記住你,或者,你希望與那位離開你的人重修舊好?
理查德轉身看向我,神情莫名地看着我好半響,我被盯得可謂毛骨悚然,這個眼神實在太過古怪,簡直就像在看什麼珍獸。
“...我請問你,你為什麼會突然提起黛博拉?”理查德近乎一字一頓地說道,語氣之中似乎隐有幾分咬牙切齒。
聞言,心下深感不妙,多半是不小心猜錯,不過,話已至此,也隻得硬着頭皮解釋道:“我以為你剛才在說黛博拉,我還以為你是在思念...抱歉,這好像是我的誤解。”
理查德聽完這番話,他又轉回去看着橋下的溪流,好一會兒才開口道:“我當年确實有提出分她一半自己名下的财産,她毫不猶豫地嚴詞拒絕,她在某些方面相當固執,我剛才不是在說她。”
嗯,那你剛才說的是誰?
明白了,你不是在說任何具體個人,你隻是在講一個想象中的愛人,假如你有一個心愛的人,并且那個人想要離開你,那麼你會分給對方一半财産,以及那顆白色藍寶石。
這事鬧得!難怪下村說我情商低,很多場合不太會講話,我之前還不服氣,現在卻是有些拿不準。
“抱歉啊!是我誤會了。”讪讪地對着理查德緻歉道,這可真是個烏龍。
“...如果今天我不在場,你會簽字,對吧?”理查德忽然轉移話題道。
“額,這不是沒有發生這種情況?不過...”可能是出于考試的慣性,下意識地按照問題進行思考和模拟,然後迅速給出答案:“如果伯爵再強硬一點,我應該會妥協,為了暫時穩住伯爵,因為我們需要更多時間。”
“你還是老樣子...一如既往地做什麼都具備強烈目的性。”理查德頭也不回地講道,雖然看不清說話時的表情,語氣之中卻是飽含譏諷和不忿,我從未在理查德那裡聽過這種語氣。
登時,我也不敢吭聲,深感此時完全屬于多說多錯。
所以,我究竟又哪裡說錯話?理查德此時看上去已經開始冒黑氣,四周的溫度似乎都有些變低,感覺空氣之中都快要憑空冒出冰晶。
好半響,理查德緩緩站直身軀,語氣平淡地道:“走吧,已經快要黃昏,我們應該回去。”
言罷,理查德率先轉身走向一個方向,我也趕忙跟上。
一路無話,我是因為接連兩次說錯話,此時有些不太敢開口,總感覺現在說什麼都不對。
理查德也沒有開口的意思,一路上時不時看看路邊的花朵,一會兒又擡頭看看天空,總之就是不看我。
我隐約察覺理查德在跟我鬧别扭,他現在心裡對我很不爽,我對此十分不能理解。
作為辯護,我确實不小心猜錯了他的心思,我如果妥協也恰巧會做出一個理查德不喜的行為;但是,我提出陪他去見黛博拉也好,我在那婚前協議上簽字也罷,我這不都是為理查德好,完全符合理查德的利益,理查德究竟有什麼好想不開?
嗯,希望這位睡一覺之後就能恢複理性,理性被感性所戰勝,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這也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可惜,我的理性不足以找到眼前困境的解決方法,我也隻得選擇保持沉默,如果多說多錯,那麼不說就不會出錯。
老天!有個心思細膩的朋友可真是頭痛,頭痛得應該能趕上面對任性女友的理工男。
黛博拉大姐,求你給點啟示:你到底是怎麼跟理查德相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