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結局1,理查德與正義已經交往一年半)
晚上,公寓卧室
“理奇,你明天下午真不能來機場送我嗎?”有些不滿地抱怨道。
“不好意思,我明天需要處理很重要的私事,我之後會補償你。”理查德頭也不擡地回複道,語氣聽上去莫名有些冷淡。
我們如今正在床上準備入睡,我此時靠在床頭,轉頭注視身旁的理查德,對方同樣靠在床頭,自顧自地閱讀手上的英文小說。
“裕美與中田先生、晶子與下村,他們都會來送我,沒想到,我的男朋友居然會缺席。”忍不住繼續指責道,心中十分不爽對方輕描淡寫的态度,理查德甚至沒有擡頭看我,我感覺自己遭到忽視。
那本小說真有那麼吸引人?我難道還不如一本書有趣?
嗯,後一個問題應該取決于究竟是哪本書...
“他們也不知道你有男朋友。”理查德忽然小聲嘀咕,随即立刻接話道:“總之,我之後會補償你,你應該會很滿意。”
...什麼叫我應該會很滿意?你什麼時候變成這副自說自話的模樣?
中田正義回憶起交往以來的一年半,他發現自己已經找不到剛開始時的激情,他認為理查德應該也是類似的狀況;因此,随着時間推移,他與理查德的相處從剛開始的熱戀變為現在的冷淡。
最開始的時候,他們兩人頻繁聯系,抓住一切見面機會,甜言蜜語、牽手、擁抱...如今,他們哪怕共處一室,他們多半各幹各的。
中田正義直覺這段關系正在經曆考驗,他的心中深感不安,他預感分手已經近在眼前。
...所以,理查德終于厭倦我,他最近的态度愈發冷淡,他甚至不肯去機場送我。
我已經不想追問他,關于明天需要處理的私事,我實在沒那個心情。
我可能是終于暴露,暴露自己不值得被愛的本質;理查德隻是從未說出口,他向來不會有話直說,他甚至不會告訴我到底不喜歡哪裡。
七年之癢,大家都是這麼說,我們還沒度過七年的四分之一,我們似乎就已經進入第七年。
我們交往一年半,什麼都已經發生,我們如今已同居,剛開始還挺高興,現在...
大概,主要還是怪我,我比較不成熟,我很不好相處,我能明顯感覺理查德經常在忍耐,我們時不時就會爆發沖突。
我也經常反省,可惜,我總是反省不出個所以然,或者,我反省得到的結論并不是真相;另一個當事人又總當謎語人,他總是讓我自己反省,我最後還要看對方臉色猜測反省是否正确。
至于說什麼樣的沖突,遠的不說,上個月的七夕節,節日前夕,理查德提議七夕晚上去東京都的一家餐廳,我提議七夕晚上在家做點家常菜,理由是交通不便。
東京都平時就是人山人海,畢竟是國際大都會的市區,再加上七夕...總之,如果七夕晚上去那家餐廳,開車或者搭乘公共交通都很不方便,我真心不想在路上浪費那麼多時間與精力。
理查德當時好像就有些不高興,嘴唇緊抿,眉頭皺起;我當時似乎沒太在意,隻當對方不爽提案被否決。
理查德很快又提出另一個方案:七夕節去逛淺草寺附近的下町七夕祭。
我當時好像是回憶起祭典的嘈雜與擁擠,果斷搖頭拒絕,轉而提議:七夕節去逛附近的公園,理由是安靜、人少、空氣清新。
理查德聽完後隻是搖頭不語,然後起身自顧自地走進卧室。
我當時沒太在意,我本來也就不熱心七夕節的安排,我不慶祝大部分節日,除了新年以及少數幾個人的生日,我在其他節日就是按部就班,我反正是沒有理查德那麼在意各種節日。
我發現問題是在回去睡覺時,我發現自己...被鎖在卧室門外。
我嘗試敲門并溝通理查德,理查德當時隻冷淡地回複一句:“你今晚去睡公園!”
我那時才明白對方在生氣,我隔着門朝理查德道歉,态度總是要先擺出來。
理查德問我錯在哪裡,我當時好像回答:“我不該連續兩次否決你的提案,不好意思,我的行為讓你感到不快。”
然後,理查德就再也不回複我,我再敲門也得不到應答。
無奈,我在七夕前夕悲慘地睡在客廳沙發,沙發還是理查德親自挑選的款式,我好像還曾經抱怨過沙發太占地方,客廳本來就沒多少空間,這裡畢竟隻是單身公寓。
結果,這個被我抱怨過太大的沙發,我躺上去後又開始抱怨太小,我的小腿必須壓在沙發扶手,我畢竟是一米八的成年男性。
那天晚上睡得挺不安穩,半夜時候,迷迷糊糊、半夢半醒,我感覺自己被人抱起,被放置在柔軟舒适的床墊。
我那時候還以為是在做夢,雖然隐隐約約聞到理查德慣用的香水氣味。
第二天醒來,我發現自己确實躺在卧室的床上,旁邊是某個還在安睡的金發美人。
于是,七夕節當天,我最終是陪着理查德一起去逛下町七夕祭,我們在晚上也一起去東京都的餐廳。
預料之中,祭典如記憶裡一樣的人擠人,理查德倒是很有興緻地拉我去看看這個攤位、然後又去逛下那個攤位,我們倒是沒買什麼東西,基本上就是櫥窗購物。
我當時感覺很辛苦,為什麼男友與妹妹都是喜歡櫥窗購物的家夥?你們愛逛就自己去逛街,幹嘛一個兩個都愛拉上我?有人陪逛街是會快樂翻倍嗎?
大概是察覺到我興緻不高,理查德适可而止地在午飯後停止逛祭典,我們在一家安靜的咖啡館度過下午,晚上前往預約的餐廳。
餐廳是一家裝修古典的西餐廳,大廳還有鋼琴師現場演奏舒緩的音樂,整體環境算是十分令人放松。
理查德當時讓我在座位上稍等片刻,他自己離開餐廳不知道去哪裡,我獨自一人在座位上無聊地等待。
大概過去五、六分鐘,理查德又從外面回到餐廳,手裡捧着一大束紅玫瑰,滿臉笑容地遞給坐在椅子上的我,并且附上一句:“七夕快樂,親愛的正義。”
我當時可謂是...驚喜萬分,雖然自認為沒有什麼浪漫細胞或者少女心,我還是很感動對方表現出的喜愛與珍視。
然後,我有些無措地發現自己什麼都沒有準備,那家餐廳甚至都是理查德預定的座位,我完全就是什麼都沒做。
我當時好像處于某種激情,大概是受影響于浪漫氛圍,我當時輕聲回複一句:“回家以後,我會給你禮物,保證讓你七夕快~樂。”
禮物是什麼就不言而喻,理查德當時好像也是瞬間領會,證據就是忽然變得嫣紅的臉頰,看上去好似他當時手裡遞向我的玫瑰;鮮花配美人,整個畫面當真是美豔動人。
最後,這頓晚餐越到後面氣氛越熱烈,玫瑰火紅的顔色似乎傳遞出什麼不得了的信号與暗示,不僅僅是我,我能感覺理查德到後面也有些食不知味、呼吸愈發粗重...
于是,我們回到家後便迫不及待地進入卧室,毫無節制地一直持續到後半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