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倒立的生物懸挂在潮濕、尖銳的黑色鐘乳石下,火柴馬龍像是在玩3d一樣以第一人稱視角體驗裡面的環境。
鏡頭晃了晃,畫面又換成了一家電影院旁邊的巷子裡,不知道是因為情緒不穩的問題,還是其他的,他似乎也随裡面那個男孩無助地恸哭,散亂一地的白色珍珠在他眼裡無限放大,就像一張張白色的沒有五官的面具,在四面八方向他,向他逼去,西裝革履,哈哈大笑。
他拼命的朝着其中一個方向跑,拼命地跑,卻好像一直在跑輪原地打轉,就像是一隻打發時間的倉鼠玩具,那些圍繞着他的面具在嘲笑般看着他。
心念一動,這次他的視角是在半空中,他此時是在大廈間用繩子穿梭,被他痛擊的人在狼狽的往前逃竄,還一邊說着讨饒的話,隻不過他步步緊逼,把他逼到角落裡把他揍得鼻青臉腫,最後讓警察帶走了。
臨走前,戴上鐐铐被警察押着的男人開口:“■■■,你就是個沒爹沒娘的怪物!”憤恨地啐了一口血沫,悻悻地坐上了車。
“......”心神晃了一下,他想醒來,對,我要醒來,這是一個夢——
“啪——”
男人蓦地一睜眼,棕色的美瞳首先看到的是一大團銀白色的東西,再來是一對死魚眼。
意識清醒地霎那,他感覺到右臉的疼痛。
“嘛,阿銀也不想的,你一直睡不醒,我可是煮好了早餐,”他懶洋洋道,實際上睡到什麼時候對銀時來說無所謂,隻是這個第二次見面的男人在睡夢中一直出冷汗,嘴唇發白,還在碎碎念着一些什麼東西。
要是再不叫醒,恐怕要一直身在夢魇中。
“不過也别期待什麼五星級大酒店的待遇啦,”這間公寓的朝向很不錯,每一面都能曬到暖洋洋的陽光,心情立馬就會好起來,銀時心想,韋恩看上去還是挺大方的,
看男人還在呆愣着揉太陽穴,銀時啧地一聲,才讓他回過神來。
“好的,謝謝你,銀時。”他說道,才發現自己的喉嚨又苦又幹,想起來昨晚放縱地喝酒。
無論如何,夢始終是夢。他站起身伸了個懶腰,眯着眼睛享受着陽光。
“記得去洗漱,房門左拐就是衛生間,洗漱工具在水龍頭上面格子裡,你一抽一拉就行。”
銀時經過他身邊是,聞了聞他的氣味,“你最好還是洗個澡,換身衣服,阿銀可不想整個公寓都彌漫着酒臭,換洗衣服嘛...算了,你自己去我房間去找,我得去關火,還在煎蛋呢!”銀時聽到廚房滋滋地糊味,趕忙離開。
“......”他進入主人家的房門,拉開衣櫃,一系列相同的衣服,最邊邊上壓着的是一件白藍色的和服,裡面套着黑色的修身短袖和長褲。
不管怎麼說,還是挑其他的吧,看到都是些亂七八糟色系的T恤和褲子,他皺了皺眉。
挑了好一會兒功夫,才從裡面找出一間看得過去的黑色休閑西裝,至于内襯...他無語的看了一眼衣櫃,還是随便挑一件吧,到時候把自己身上這套洗了再穿。
正當他要關櫃子門的時候,他看到了上面疊放整齊的黑色,好像并不是衣服。
他伸手把它拿下來,展開,一塊黑色的布料。
上面有扣子,看來是一件披風。火柴馬龍摩擦着手中的東西,沉思着。
分開放——看來是對銀發男人來說特殊的東西,或者說,并不屬于他。隻是對自己來說,這塊東西,對自己有一種吸引力,讓他情不自禁地想披在身上。
灰幽靈——腦子裡突然冒出來這個詞。
他又揉了揉太陽穴,這真的是讓他感到迷惑的地方,可能是因為失憶的關系,有時候腦子裡總會跳出莫名其妙的詞語,或者是人,但無一例外似乎都是不怎麼友好的東西。
無論如何,他該想起來。
若無其事的把黑披風恢複原狀,衣服換好,洗漱完畢後,他聞到了一股飯菜的香味。
出來大廳,看到小餐桌上的烤腸及牛排,還有粉色盒子;拿起來一看,是草莓牛奶。
“快點坐下吧,阿銀快餓死了,每逢喝酒後的早上肚子就感覺空空的。”公寓的主人端着最後一盤面包,頭上帶着粉色方巾,還有身上圍着的草莓圖案的圍裙。
“噗!”終于忍不住發出真心的笑容,他握拳呵呵地笑着,用叉子叉住烤腸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