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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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衆人在傍晚時候到出了星鬥大森林,來到了旁邊的一個小鎮上。為了恢複精力,他們決定再此休息幾天,順便也能玩樂一番。

而唐三最急切的,則是路上沈凡說的話。

他以“想要研究身後的蛛腿”為由,拒絕了衆人出門的邀請,跟沒有心情出門的沈凡呆在了酒店。

“為什麼沈大哥會那麼說?”唐三不明白沈凡的話。

沈凡鼓鼓腮幫子,回想昨日的事情。

當魂力被毫無保留的釋放時,不可思議的,沈凡第一時間感覺到的不是疼痛,而是暢快。

他不知道自己在為什麼暢快,但沈凡聽到腦中想起“啪”的一聲時,他頓時感覺自己被從什麼當中給釋放了。沒了眼前的模糊不安,也沒了對于武魂缺陷的自卑惶恐。

面對一位八環魂師,他竟然感覺不到絲毫的恐懼,一股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嗜殺性讓他看到唐三受傷的那一刻就下定決心,一定要把眼前這三個敵人虐殺,哪怕是同赴地獄。

史萊克衆人,包括唐三在内,都認為沈凡瘋了,看到重傷的唐三失了理智。但隻有沈凡自己明白,他極其的清醒,清醒到在将唐三保護起來的那一刻,就已經在腦中已經模拟好了自己死狀。

衆人來詢問自己的狀況,但講真,他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了,他隻覺得面前的這些人有些陌生,不似“唐三”這個名字在他的記憶裡印的深切。而“陌生人們”雜亂的聲音令他的感到煩躁,他甚至想殺了這些人,但總有一個聲音在告誡着他“不要動手,小三會生氣”。

所以他氣鼓鼓的,不想理會衆人,隻是找了個沒人的角落,将自己蜷縮起來,呆呆的盯着唐三的方向。

他的五官突然變得異常敏感,中毒症狀似乎也完全消失,他能看清包裹着唐三的藍銀草上細細的紋理,甚至能聽到幾米遠處衆人盡量放輕聲音的談話,自然也能捕捉的到小舞在他身旁情不自禁的喃喃自語。

“沈大哥...你難道是魂獸嗎?”

幾乎是蚊音般的聲音,再加上沈凡的混沌,他根本沒有發覺小舞的話語中帶着些許的希冀。

起初這句話隻是讓沈凡感到奇怪,他并沒有細想。

但當明白唐三無事,沈凡将自己的克制撿回來之後,小舞的話語就在腦中來來回回的盤旋着。結合起被下毒時的暴怒、襲擊唐三的意外和今日理智崩塌的經曆,沈凡越想越害怕。

他曾聽大師說過,有些修為極高的魂獸是确實可以修煉成人的。

“沈凡是魂獸”

如果這個前提成立的話,他那逐漸暴虐的人格和異常的兇殘行為反而變得合理了。

那不正是他的獸性慢慢的在蘇醒嗎?

可要真的是這樣,

......那他最終會變成什麼呢?

一頭真正的、沒有理智的野獸?

作為“沈凡”這個人類的意志是不是就直接消失了呢?

欲望壓制了理智,他會傷害唐三,傷害小舞,傷害大師,傷害每一個他想要保護的人,然後最終無可奈何的被殺死,成為某人的一個魂環?

......

不......

他不想就這麼完蛋......

對死亡的恐懼還是讓沈凡沒忍住對唐三開了口。

他将自己近來所有的情況和猜測都講給唐三聽,但扯謊隐瞞了小舞的部分。

——他對小舞的身份有些猜測。但小舞顯然還不想讓他和小三知道,沈凡也就沒去詢問。不過,無論背景如何,他相信小三都會接受,他也一樣,小舞是他和小三的妹妹,這點沒有什麼能夠改變。

聽完沈凡的叙述,唐三的表情變得凝重。

沈凡突然笑了,“有點兒可笑,明明對着那什麼龍公蛇婆的時候我莽的跟頭獅子似的,現在倒是開始怕死了。”

“你不會死。”

唐三的聲音有點兒強硬,而且不自覺加大的音量吓了沈凡一跳。

“你不會死,沈大哥。”唐三很認真的看着沈凡,“就算你的猜測全部是事實,我也不會讓你被殺。”

“......說不定我傷害你跟小舞......”

“至于這個啊。”唐三笑了笑,“我倒是覺得...這是不可能的。”

沈凡眨眨眼,“這麼笃定?”

“嗯。”唐三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撓了撓頭,“其實...失去理智的沈大哥...非常聽話,而且,非常的...溫柔。”

“啊?”

沈凡愣了。

他當時的所有行為都在心裡被默認為理所應當,并沒有感覺出與平時有什麼區别。

如果說有區别的話,應該是他在那個時候,眼裡隻有唐三。

唐三微微帶笑的看着沈凡,耳尖似乎有些發紅,“昨日,沈大哥不曾傷我一分一毫。”說着,他的臉上也染了些尴尬的薄紅,“雖說這些話讓我自己說出來有些奇怪......但,你昨日的一切行動都是為了保護我,從一開始的喪失理智到我吸收完魂環,你都在保護我,不是麼?”

“......嗯......”不知為何,沈凡突然感覺有些窘迫,他尴尬的别開臉,不去跟唐三對視。

“咳......所以我不認為這樣的你會傷害我。”唐三坐到床上,沈凡走過去,跟他并排坐下,“不要亂想,沈大哥。”

“......”

“你太在乎武魂缺陷了,這不是件好事。”

沈凡苦笑一聲,“我能不在意麼,因為這個我可受了不少罪,更别說還影響修煉。每次動用魂技我都感覺自己是個半身不遂的廢物。”

“所以你就找人生死鬥?”唐三盯着他。

沈凡噎了下,不說話了。

唐三挑眉,“說起來,和蒼輝争鬥受傷的事情,我還記得呢。”

沈凡冷汗要下來了,“小三,哥錯了,真的不會了。”

唐三看着他,抿着嘴不說話。

“真不會了,别氣了好不好?嗯?”沈凡自認為情商不算低,但他實在不會哄人,以前還真沒發現自己的嘴原來能笨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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