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凡晃了晃手裡的小瓶子。

唐三了然，從二十四橋明月夜中摸出一把小刀，撩起衣擺，對準側腰便要劃下。吓得沈凡趕緊抓住他的手腕，“等會兒！你幹嘛？！”

“取血啊。”唐三被他突升的音量也是震得一抖，看見沈凡瞪圓的眼才想起來解釋，“我最近一直在給老怪物做解藥，再加上做一些暗器什麼的，碰過不少花花草草，大多數都是有毒的，雙手和手臂的血如果取的時候碰到皮膚就可能會出問題，這種有衣物阻隔地方的血會安全一些，這裡取得方便一點。”

“那不要了。”沈凡即答，拿走他手裡的刀，在手上轉了兩圈，“反正不喝也沒多大問題。”

被奪走了刀，唐三隻好放下衣角。

“隻是有些悶。”沈凡把刀收進腕上的發繩。

唐三低着頭，無言。

“怎麼？”

“我在想，既然沈大哥對我的血已經基本能夠适應，那是不是意味着也能夠勉強适應冰火兩儀眼呢？”唐三看了眼泉水，“其實在那天你和老怪物談論武魂缺陷的時候我就有這個想法了。”

瞥了瞥冰火兩儀眼，沈凡沒聽懂唐三的意思。

唐三繼續道，“冰火兩儀眼并非普通泉水，它除了能夠克制毒物，同時又有極強的通血脈舒筋骨的作用。”他擡手放在沈凡的胸口，唐三能感受到沈凡的心跳，而這之上存在着一道他感受不真切的枷鎖，“既然前輩們都說沈大哥的魂力回路沒有損壞隻是被阻塞，那冰火兩儀眼應該在一定程度上對這片阻塞進行疏通，即便作用不大那也定能讓你的修煉進度加快。”

“心動了。”沈凡眨眨眼。

唐三收回手，笑了笑，“但這一切的前提都是你能安全進入冰火兩儀眼，不然可是會因冷熱相沖爆體而亡的。”

“不心動了。”沈凡感覺自己的心跳瞬間降了下來，連忙捂住心口，“下次把後果放前面說。”

“真不想試試？”唐三看着他。

“.....想。”

唐三彎了眉眼，但畢竟也不敢貿然就讓沈凡進入冰火兩儀眼，“沈大哥今後就在冰火兩儀眼旁邊修煉吧，如果感到不舒服的話就離得遠些。”

沈凡聽話的把修煉地點從角落挪到了泉水旁，而修煉的實際情況也比他預想中的要好的多。原本以為自己一刻鐘都呆不下去，但事實上在第一天的修煉過程中除了持續性的頭暈和胸悶，并未出現其他更為嚴重的不适。

——說不定真的能行？

輕呼一口氣，沈凡緩緩地睜開了眼睛，誰知剛擡起頭就陷入了一雙明眸，幾乎要抵着自己鼻尖的臉給他吓得身形一晃，渙散的視線好一會兒才看清面前的那張仍有稚嫩的臉，“......小三？”

蹲在沈凡身前的唐三似乎也是愣了下，而後抿起唇對着他略微勾勾嘴角，“我看沈大哥臉色有些泛白，就擔心你是不是昏了過去。”

面前人完全沒有後撤的意思，兩人交錯着的呼吸讓沈凡在瞬間有些懵逼，明明天色已暗，唐三的眼睛卻像是泛着光，沈凡盯着那片暗藍，身子往前傾了傾。

遠處獨孤博從高處落下發出些微響動，唐三立刻站起身，“沒事便好，我把今天的解藥給老怪物送過去，沈大哥也過來吃些東西吧。”

“啊......”沈凡應了句。

他晃悠着站起，拍了拍褲子上的灰塵。那廂唐三正和獨孤博交談甚歡，沈凡看着唐三的背影，拇指的指甲不自覺的在食指的指腹來回的劃着。

來的真不是時候。